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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俭赶到太极殿的时候，胜玉依旧没生产下来。</p>
小产妇见着他了便哭喊着搂着他的脖子自我反省，如此倒是把林棋给解救了出来。</p>
看着妹妹满是乌青的手臂，林杨心疼极了，也不知道胜玉哪来的这么大力气。</p>
林棋反而安慰道，“没关系，不过是表面伤害，过几日便会好的。”</p>
在手心里涂满红花油，林杨揉到伤口之时，她依旧疼得倒吸一口冷气。</p>
“瞧瞧，还逞强呢，这若是不好好治疗，将来留下疤痕了你又要哭鼻子的。”嘟嘟囔囔的教训着妹妹，林杨却放轻了手下的力度。</p>
内室忙里忙外的生孩子，外室兄妹俩躲在角落里。</p>
“我虽然恨胜玉和韦青禾，却也不希望他们伤在生育上。”垂着眸子，林棋有些难过。</p>
揉揉她的肩，林杨轻声道，“小叔叔还等着你呢，别这样难过。”</p>
“他还好吗？”</p>
太极殿的地面皆是玉石铺路，林杨用眼神描绘着玉石纹路。</p>
摇摇头，他道，“不是很好，但我想雍世子和太后娘娘会照顾好他们的。”</p>
“太后娘娘？”</p>
林棋捂着嘴，她条件反射想到了从前刘太后那张一丝不苟的脸。</p>
胡彦思苍白着脸抱着个婴儿从内室出来，林棋预备好的贺词还没说出口，他就膝盖一软跪在她面前。</p>
“郡主，全完了。”</p>
孩子的脸有些许乌青，过分的安静，林棋仔细回想，她方才连半声哭声都没听着。</p>
“这孩子...”</p>
胡彦思点点头，“小皇子殁了。”</p>
或许是娘胎里便是死胎，也或许是出生时间太长，这孩子已两只脚都进了鬼门关。</p>
林棋握着哥哥的手以免跌倒，半晌缓过来才推门进了内室，胜玉正依偎在张浮的怀里听他那扯到边际的甜言蜜语。</p>
女皇的脸上的苍白色和红晕诡异的交织在一起。</p>
“陛下，恭喜陛下喜得麟儿。”</p>
胜玉招招手叫她坐在自己身边，虚弱着声音道，“你见着了？朕都还没看见呢，他好不好？和苏节像不像？”</p>
宫人端了才熬好的鸡汤进来，林棋想吹凉可碍于眼前的面纱，只得将汤递给张浮。</p>
“小皇子很好，还在睡着呢，陛下自然听不见哭声，等他醒了便能了。”</p>
随便扯了个谎，因长久关窗而产生的沉闷腐朽之味始终萦绕在林棋的鼻尖，她蹙着眉。</p>
“朕从前没有人能这样说说话，虽受父皇宠爱，可到底没有姐妹作伴，如今遇着你了，也不枉朕十几年来的不自在了。”</p>
拉着林棋的手，胜玉似乎有心中有无限的话想说。</p>
她的气色迅速衰落，一张小脸蜡黄蜡黄的，每说两个字便觉得头痛欲裂。</p>
她没看出来林棋不是韦青禾。</p>
“朕的眼前模模糊糊的，你这衣裳是窄袖的还是宽袖的？”</p>
林棋忙低头回道，“陛下，是宽袖的。”</p>
“朕有两件宽袖的，看起来跟你很配，苏节，你去取来看看。”</p>
支走了张浮，她在林棋的帮助下靠坐在床头，捧着温热的鸡汤突然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