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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宛顺手在另一侧的药架上翻了个白玉瓶扔过去，“专治跌打损伤。”</p>
他忙接了道，“娘娘，王爷，雍亲王醒了，吵着要吃粥呢。”</p>
谢衍大喜过望拉着李宛就往外跑，后者忙一躲避开他的手，提醒道，“注意分寸。”</p>
比起他转眼就跑没了影，她就没那么高兴，甚至还有些踌躇。</p>
再看林子福，他同样的郁闷。</p>
身为医者，他们都明白雍亲王此时的苏醒似乎和回光返照差不多。</p>
谢潭似乎一下子就好了许多，连暗沉的脸都有了许多光泽。</p>
他就着谢衍的手连喝了小半碗的高汤肉粥，才依依不舍的靠在软枕上，拉着弟弟久久未言语。</p>
谢衍坐在他身边，“我知道，五哥，我知道你记挂着什么。”</p>
“边疆，弟弟帮你平叛，灵谋，弟弟会帮你照顾，日后这汀州和附近六州，都是灵谋的，你放心。”</p>
难得一见他红了眼眶，拍拍弟弟的手，谢潭故作生气。</p>
他缓缓说道，“从前交给你的都忘了？宠子如杀子，你将那么大的地方给他，他怕是半辈子都背不下来地图，只在京城里分个小小王府别饿着他，我便心满意足了。”</p>
都是一个皇城里长大的，谢潭其会不明白功盖盖主性命垂危的道理，他只求儿子平安便罢。</p>
谢衍像小孩子似的嘟着嘴，脑瓜子一转不认同她。</p>
“五哥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岂会叫他饿着？不说金银珠宝捧着也得是日日小心呵护。”</p>
见弟弟有了笑模样，谢潭才微微扯起嘴角，又蹙着眉踌躇着。</p>
见他脸色逐渐苍白，李宛落了泪，怕是不好了。</p>
深呼吸许久，谢潭才道，“缙元..日后我不在了...臣斗胆..暂且不要将丧报传出去..等边疆稳定了再说也不迟，战事吃紧，别叫我的丧仪耽误国事。”</p>
他的亲兵将汀州大营兵符敬上给了谢衍。</p>
剔透的泪在眼角打转，谢潭的呼吸都是灼热痛苦的。</p>
他张张嘴，费劲的挤出字节，道，“日后的路..五哥就不能陪你一起了。”</p>
这话从谢衍的嘴里说出来是一个意思，可若从病者自己的嘴里说出来便又是另外一番意思。</p>
谢衍生理本能的不想接受，使着小性子不想接受哥哥的嘱托，只感觉谢潭握着自己的手越发的紧，而后骤然一松。</p>
雍亲王合目靠坐在床头，没了呼吸。</p>
“王爷..王爷！”</p>
满屋压抑的哭嚎声被骤然来的兵报打断，那人道，“绒族和东乌的兵卒正朝大梁赶来。”</p>
汀州城外四十里处。</p>
绒族和东乌以码着汀州城门延长线而建的中心营帐为界左右驻扎，战事一触即发。</p>
此时夏初，天气却诡异转凉，才长起来的草场迅速衰败，马匹不肥人也吃不饱，营帐里皆怨声载道。</p>
平扶桑此时邀请出战是东乌王的心头病，哪怕亲自坐镇前线，他依旧心头惴惴不安。</p>
帐子被人猛地掀开。</p>
平扶桑哈哈大笑的进来，“听说东乌王最近食欲不佳，如此可怎么为表率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