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儿,罢了,罢了。”</p>
刘石礼十多年前便离开京城去了边疆,这许多年回家不到十次,时间之久他甚至都快忘了自己孩子的模样,谁料此番回来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p>
眼见父亲红了眼眶,刘词更是胸中难过,“爹..”</p>
“让儿...让儿也是被人做了筏子,怎么就非要他去审问慎王呢?慎王再如何不堪到底是皇家子嗣,哪里就轮到我们为人臣子的审问了?”</p>
“爹,千不该万不该,慎王也不应该杀了大哥。”</p>
摆摆手,刘石礼仍旧拄着自己的头,“词儿,你要看清些,慎王把握朝政,张家要亡矣,太后...太后如何?”</p>
“太后在封后大典上病倒了,伺候一直在长信宫修养,宫里昨夜传了话,梅妃癫病发作谋害了太后,现已归去。”</p>
“什么?!”</p>
刘石礼猛地站起,头晕目眩的冲击叫他分不清东南西北,重重跌坐在椅子上半晌回过来神。</p>
“爹,梅妃今早被张娴打死了,其中到底何事我等无从得知,得了信后我们想派人进宫,可皇后百般阻拦,刘家至今见不得娘娘。”</p>
“姐姐没了?”</p>
刘石礼反复嚼着这四个字,他久久不曾回京,此番消息叫他心头震动疼痛不已,“没了?”</p>
“爹,定然是慎王搞的鬼,儿子会要了他的命为大哥和太后娘娘,报仇。”</p>
刘词的头咣当磕在地上,说得决绝坚韧,话毕他起身就要走,行至门口忽然被叫住。</p>
“词儿,为何今日朝会上来的人是皇后?”</p>
“宫人传信说是梅妃之祸陛下急火攻心,病倒了。”刘词把着门框,“但儿子以为,是皇后谋反。”</p>
“谋反...谋反...”</p>
刘石礼喃喃自语着,双眼茫然无措看着远处挺拔屹立的儿子,招招手,“词儿,来。”</p>
刘词应和父亲的话跪在他的身侧,垂着眸子盯着看父亲的手,苍老似蒲扇似大掌布满了大大小小斑点,松垮的皮肤勉强罩在骨头之上,可怜父亲才不过五十余岁,便苍老的活似耄耋之年。</p>
“词儿...”</p>
品得出父亲话里的劝阻,他将父亲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红了眼眶,“难道就让他们白死了吗?爹,一个是你亲生的长子,一个是你亲生的姐姐,你甘心吗?”</p>
桌面的灯火莹莹晃动,刘石礼眼里皆是血丝似乎有泪萦绕,许久才长长叹道,“朝廷之中,何来甘心?”</p>
拍拍儿子的手,又摸摸他的头发,冰凉的玉冠硌得他手疼。</p>
“词儿,不管了,朝里什么事,我们都不管了,爹上了年岁,受不得再受此冲击了...咱们及时止损吧..”</p>
“爹,今天是贤太妃着人来请儿子进宫才救了张俭,她言之在理,我们和张家打断骨头连着筋,太后都能被害死,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我们?慎王掌权一天,我们就危险一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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