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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察院监牢房。</p>
脑袋大的窗子在最顶部透进两份夕阳光,谢衍浑身是伤,凝神静气盘腿打坐在稻草床上。</p>
隔壁牢房的哀嚎惨叫此起彼伏。</p>
“沾水的皮鞭抽在身上又响又疼,若是再加上细细小小的铁钩倒刺,即便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未必抗得过三十下,郡王爷想试试吗?”</p>
谢衍睁开眼,有个着正二品官袍的中年男人伏在铁栏杆盯着他,满脸写着不怀好意。</p>
太后的侄子,刘词的双生哥哥,刘让。</p>
“此地是刘大人的地方,试不试的,本王说了算话吗?”谢衍转动身体,拄着脑袋看他,“刘御史和刘经历长得还真像,若非官袍颜色不同,本王可分不清你们谁是谁。”</p>
刘让哈哈大笑,意示小卒将牢门打开,他缓步进来,背着的手还拎着个檀木食盒子。</p>
“郡王爷初来乍到,想来是不懂都察院监的规矩,臣给您讲解一二。”</p>
“我们这呢,关的都是朝中大员,这些人您也知道,要么不犯事,要么就是什么要人命的大事情,要是不动点狠手段,是撬不开他们那张嘴的,这环境实在是不好,若是这群人吵着郡王了,那臣给您道歉。”</p>
小卒往外端菜,刘让则亲自斟酒端给谢衍,后者倒是来者不拒,一饮而尽。</p>
“郡王爷不怕臣下毒?”</p>
冲着光看了看酒杯,晶莹剔透的和田玉雕凿而成,谢衍攥着酒杯突然向刘让的面门袭来,后者惊慌失措甚至打落了筷子。</p>
谢衍却突然收了力度,“你来为了什么?”</p>
“自然是为了虎符。”</p>
“虎符还没到手,你岂会杀我?”</p>
刘让看着眼前的小郡王泰然自若捡起筷子,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便吃上了饭,那盘糖醋里脊早已凉透了,他却吃的香甜。</p>
惊魂未定坐下身子道,他道,“郡王爷如将虎符在哪儿告诉臣,臣保证必然会善待郡王,甚至还会帮您美言几句。”</p>
“如何美言?请我的皇兄大度些,死后把我提升为亲王?”</p>
“陛下已经将您刻进玉牒,您看臣这记性,如今该叫慎王了。”</p>
谢衍吃菜的手一顿,指着白灼菜心道,“这道菜咸了。”</p>
“王爷别为难我,虎符在哪儿?说出来你我都好过。”刘让有些失了耐心。</p>
“本王昨天就告诉了张俭,本王不知道,你们听不懂吗?太后娘娘那样聪明,怎么有你这样笨的侄子?”谢衍歪着脑袋看他。</p>
“满宫里的朝臣,先皇后与你关系最好,你不知道?别怪臣不客气!”</p>
刘让抬手便掀了桌子,谢衍凌空一夹正好逮住巴掌大的糖醋里脊,索性扔了筷子直接上手吃,摇摇头道,“刘让,一看你就没挨过饿,怎么浪费粮食呢!”</p>
“拷上!给我打!”</p>
御史一声令下,早就在栏杆外等候的小卒们一拥而上,拿铁链的带狼牙锁的甚至还有带长矛的,可谢衍丝毫没反抗,把肉塞进嘴里勾勾手指,“来吧,你不要上刑罚吗?最好叫本王看看你的刑罚到底有多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