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下身子细细观察着,卫戍十根手指断裂八根,左手剩下的两跟却死死攥着,朝着卫戍一拜,她双手合十道,“卫大人,冒犯了。”</p>
卫戍攥的实在太紧,她甚至不忍心用力,还是林洵红着眼眶帮忙才取来,是个玉佩。</p>
借着昏暗的灯光望去,是个云纹虎状玉佩。</p>
林洵大为震惊,“这是张俭的玉佩,他常年带在身上从不叫人碰的。”</p>
“张俭?”李宛同样震惊,“你的意思是,刚才那领头的是张俭?”</p>
谢衍拖着沉重的步子从屋外赶了过来,鬓发和脸上皆是飞溅的血迹,长剑还滴答血。</p>
这会儿还管什么张俭,李宛连忙把他扶坐下,“谢衍?你怎么样?伤在哪儿?”</p>
满屋子狼藉,血腥味在空气中久久不能飘散,谢衍垂着脑袋极失落,“是黑衣人的血,看路子应该是安国公府的人,可惜叫那领头的跑了。”</p>
“领头的是张俭。”</p>
林洵把玉佩递给谢衍,后者却第一反应看向李宛。</p>
就在李宛以为他要误会是自己泄密时,谢衍却道,“宛姑娘,你看,我真的没骗你,张俭不是好人。”</p>
公孙瓒拄着短剑颤颤巍巍站起来,“我要宰了张俭。”</p>
“先生,从长计议!”李宛人没动,她心绪极复杂,今晚的冲击不亚于刚醒来之时,却仍劝慰他。</p>
林洵掀开灶台举着烛台下去,半晌后拽出一个头套黑布被打晕的男子出来。</p>
想来这就是张倦了。</p>
赵泞从院落外闯进来,轻声道,“主子,车准备好了,去袁掌柜那儿的。”</p>
“不,不能去袁庄...”</p>
谢衍拄着脑袋思索着,左腿疼得他心烦极了,额发的鲜血低落,他随手一抹却正巧见李宛递来的帕子。</p>
李宛把帕子扔他怀里,轻声道,“我在城外有一处宅子,是托周到玉买的,原本打算给锦时暂时安定落脚,但她现在去了廖珏先生的夫人那,宅子空着也是空着,就去那吧,只是周围没这么繁华,日子要苦些。”</p>
公孙瓒撑墙站起来,费劲儿打横抱起夫人,“不怕苦,我和夫人在滇州十多年,最不怕的就是吃苦了。”</p>
“多谢你。”</p>
谢衍的眼里皆是感激,李宛心里苦涩,原书里的谢衍虽日子清贫可轻松快乐,这辈子的谢衍富贵荣华却步步刀锋。</p>
今日她头次经历便被吓了半死,可看他的模样,大抵是早已习惯了这种刀尖舔血的日子。</p>
“元序现在也是没有身份的人了,不若叫他跟先生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p>
赵泞点点头,他道,“城外的大寮山姑娘还记得吗?自打卫大人和小公子去过那儿后,郡王便将那处买下来给暗卫做训练用了,所以出了城反而安全。”</p>
眼看他们远去,李宛二人才上了赵泞驾驭的马车,两车背道而驰。</p>
马车吱悠悠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谢衍始终垂着脑袋,李宛品出了些不对劲儿,抬手攥住他的手腕,“谢衍,你哪里受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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