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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宫里，胜玉的宫人才离去，谢淳便亲自起身给刘太后盛汤，张娴随侍在饭桌左右想伸个手都插不进来空。</p>
“这个胜玉，实在是叫苏太妃溺爱的没边了，什么样的谎话都敢编出来。”刘太后摇摇头。</p>
谢淳这几日身子不太好，才把桂花鱼条夹到太后的碗里便觉得自己浑身都脱了力，拄着桌面撑住才不至于栽倒在地，用力晃晃脑袋才恢复清明。</p>
“陛下！”张娴就站在他左右，两步上前接住了他的身子，搀着他做好才道，“陛下请坐吧，臣女为您和太后布菜。”</p>
瞄到刘太后的眼神，周到玉心明镜儿似的退出了屋子还帮他们关上了门。</p>
“儿啊，你当真将李宛抬做皇后了？”</p>
谢淳端着黑米甜粥喝了两口，“是，后宫需要人打理，梅妃的母家闯了这么大的祸事，便是朕想用她都不能够。”</p>
刘太后叹了口气，晶莹剔透的桂花鱼条索然无味，“糊涂啊，怎么能两个皇后都是李国公府的呢？”</p>
“那母后觉得谁是合适人选？小姨母吗？”</p>
被猛然点名的张娴立马站好，端着玉碟子银筷子眼观鼻鼻观心。</p>
刘太后摸摸儿子的发丝，这些日子他身子越来越不好她都看在眼里，“若是皇后是咱们自己人，也能帮衬一二不是？”</p>
“娴姑娘再好，伦理上到底是朕的小姨母，朕活着的时候没人敢说什么，死后就会被指着后背痛骂朕有悖人伦。”</p>
谢淳有些心急，一着急便又觉得喘不上气儿，缓了两三下这才接着说道，“若是梅长宁不死，朕依旧可以将婵儿封为皇后，可他临时搞这么一遭，便是朕想替婵儿开脱可不能够。”</p>
刘太后今儿是特地准备的席面，示意张娴给陛下夹一筷子川味牛柳，灯光下她才发现儿子的脸色着月前差了太多，这会儿甚至都有些金色了。</p>
她道，“淳儿，太子之事你可想好了？依母后看，苍儿是嫡长子又生的健硕胆大，母亲早已亡故 没有母族之危，是储君的何事人选。”</p>
不同刘太后纹丝不动，谢淳倒是专心吃饭，眼见没法安心吃饭才放下筷子。</p>
他又抓了一把蜂蜜花生，道，“怎么没有母族之危？李宛不是？李国公不是？”</p>
“李国公年岁已高还有几年活头？大不了杀了了事，家里唯一一个跟李宛好的又不入仕，何来的危机？”</p>
刘太后神色极度认真。</p>
“母后为何不喜欢蒙儿？他是梅妃所出，又在您这抚养，按理和咱们更亲近才对。”</p>
转头见张娴在此，刘太后轻声道，“娴儿，去厨房再做一道糯米凉糕，你亲自端过来。”</p>
眼瞧把人支走，她才叹了口气握住儿子的手，“你可曾想过，梅妃是何等精明的人？梅长宁，梅成贤，哪个不是人精？若是谢蒙做了储君，待他称帝，这天下都要让一半给梅姓了。”</p>
谢淳明显不喜欢这个话题，他头疼的揉揉自己的脑袋，险些忘了自己手里还抓着办半把花生，好在刘太后拦得及时，才不至于洒自己一身。</p>
“朕也想过这个问题，可婵儿一哭朕实在是心软，再说谢蒙也没比谢苍小多少，嫡庶也没那么重要对吧？朕也是庶子，不照样做了皇帝。”</p>
刘太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得点点儿子的脑袋，“你个小糊涂蛋啊，梅婵给你下了迷药叫你这样听她的话？当初皇后产子的时候咱们不都说好了吗？杀母留子，谢苍就是太子。”</p>
“谁能想到梅长宁还有这一出啊，母后你都不知道，婵儿哭得那叫一个可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