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将那群聒噪的女人打发了，只留下一个给她做婢女，就是威胁她的那个。</p>
如今也不知躲哪偷懒去了。</p>
扶着墙往外走，往日常在门庭里晃悠的赵泞也不见了踪影。看着长廊尽头大门禁闭的书房，骰子捡了颗石子打了过去。清脆的落地声惊飞了两只觅食的肥雀，别无一人。</p>
她一路小跑，溜进书房。</p>
书房不算太大，正中间的紫檀平角条桌摞着几摞子书册，白玉镇纸压着用过的草纸。</p>
从博古架翻到海清石香案，骰子就连桌子的缝隙都细细看了一遍。除了五花八门的禁书和春宫图外，什么有用的都没有。</p>
索性随手抓起一本书略翻了翻，封面上写着《天工开物》，里面印着花样春宫图。</p>
骰子揉揉脑袋，难不成他真的那么纨绔不堪？</p>
“王妃在找此物吗？”</p>
温润润的嗓音突然从身后响起，骰子吓得几乎连头发都要倒立起来。转过身去，赵泞手里拿着本折子朝她摆了摆。</p>
不是谢衍，还好还好。</p>
骰子略微松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书按照原样摆好，举起手给他看自己都没拿，“小赵大人，本妃...本妃躺的实在无聊，想着找几本闲书看看。”</p>
“难不成是王爷猜错了？王妃难道找的不是王爷更正过的滇州名册吗？”</p>
赵泞五官走向柔和，生得是温润公子相，这会儿更是放软了音调，见骰子用手撑着桌面克制自己的颤抖，又道，</p>
“太后想要王妃做什么？不妨直说，属下好帮您啊。”</p>
张俭叫人备了整整二十担子银丝炭，由他身边的随侍伏思引着进了宫门。</p>
玄武殿大门缓缓开启，伏思身后有个小子悄悄问道，“管事，咱们进得去内廷吗？”</p>
众人脚步皆微微放慢，殿门大开已有大臣出来。伏思训斥道，“低头闭嘴，不该问的别问。”</p>
皇帝不在首辅不在，冯子都至少面子上是不涉朝政的，今儿的朝会简直不能再快活了。各位大臣出来就见张家随从往内廷里走，三两聚成堆儿窃窃私语。</p>
一个实在好奇的大臣抬手叫住伏思，“那小子！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供给谁的？”</p>
“回大人，这是安国公府昨儿新得的银丝炭，特地献给太后娘娘的。”</p>
“太后？”</p>
那大臣好像听见什么好玩的事情，回身看了看同样好奇的诸位，又道，“怎地，你们不献与陛下吗？”</p>
“进贡陛下的已送至内官监，由掌印大人上过供册了。”</p>
伏思的礼数很到位，从始至终没有抬过头，低头瞄着自己的脚背。</p>
周到玉自内廷转出来，远远瞧着殿门前众人聚堆儿，挤进去后就见了伏思。</p>
想也不用想，定是给李宛的。</p>
张俭今日没来上朝，原是在这做准备呢！</p>
“我怎么瞧着有几筐子不一样的。”年轻大臣眯着眼睛眺望，“不光是给太后的吧？中间那几筐上面写的什么字？拿来看看。”</p>
伏思就等着这句话，一把扯下红布揣在怀里，跪在地上，“不过是小子们忘了取下的单子罢了。”</p>
话才落，一双石青官靴站在眼前，那主人将单子扯了过去。</p>
伏思抬头一看。</p>
户部侍郎林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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