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围着的人堆儿里,谢衍披着大氅却露出胳膊,袖子挽起,手腕翻飞摇着筛盅。</p>
他十七岁,正是肆意张扬的时候,虽说名声不好,可自小兵营里练出的兵痞子气质加上那张俊俏的脸,每每引得小宫女侧目关注。</p>
“买定离手,下注下注!一两银子最低啊!”</p>
谢衍“啪”的将筛盅拍在桌子上。</p>
白皙的手指自宫人一一指过,最后定在对桌的宫女面前,“这局,本王压小!”</p>
“好郡王,一两银子都抵得上婢子两个月的零用了。”</p>
被指的宫女明显是精细装扮的,娇嗔间头上的累金蜻蜓微微摇曳,“待这局过了,婢子们若买不得胭脂水粉,可要排着队去郡王的宫里讨要的。”</p>
“好姐姐,你可是太后面前的红人,头上那蛾子都值五两,休要在这扰乱视听。”</p>
谢衍学着她的语气一句话拐三个调子,肩膀还要配合的扭两扭。</p>
丫头被此番调戏羞红了脸,正欲反驳被他扣住了手,登时红到了耳根子,“郡王..”</p>
“姐姐若是没钱,可要早点换人才是。”</p>
抓着宫女的手,谢衍将她的胳膊甩下桌面,“本王虽怜爱你美貌,可赌桌无父子。”</p>
此话才落,周边闹糟糟的人群霎时安静,方才小女儿姿态的宫人立马跪在地上。</p>
谢衍撇撇嘴扔了筛盅,“没意思。”</p>
“朕以为,你能吃一吃前几日被骗去三千两的教训。”</p>
谢淳还在病着,可眉目间皇帝的威严不减,苍白的唇色倒衬得他病弱睿智,只是此刻立在门口将阳光挡个一干二净。</p>
“皇兄,冬日太阳本就是珍宝,你怎地挡个干净?”</p>
谢衍扯过宫人的衣袖擦了擦手,而后二郎腿翘起指了指赌桌,“这可不值三千两。”</p>
“朽木,难怪苏娘娘要爱胜玉多一些。”皇帝恨铁不成钢。</p>
“我母妃虽是皇姐的养母,却疼她远胜我这个亲儿子,谁叫皇姐是父皇唯一的嫡嗣呢,这天下人皆知,有什么可难怪。”</p>
弟弟吊儿郎当的模样气地谢淳牙关咬紧。</p>
背着手环顾屋里,目光在头戴蜻蜓的宫人前停留一二,谢淳道,“来人,通通拖出去杖则五十,逐出宫去。”</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