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都没人发觉,难道这次就能发觉不成?何况事儿都办了一半了,让剩余的人照着做就行,熟门熟路出不了什么岔子。
现在最要紧的是办他的事,都火烧眉毛了,他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让郭顺先将家中老小送走,再去南面把该清的人杀清除净,那个老匹夫是指望不上了。
那老匹夫,又要他出钱,又要他出力,这些年尽心尽力替这老匹夫干了这么多事,他落着什么好了,他何必呢!
小厮赶忙应下来,连连赔罪说好话,心里隐约感觉是出了什么大事,却一句也不敢多嘴,就怕小命不保。
郭能撩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放下帘子,焦躁地对外头赶马车的人道:“赶车赶这么慢,郭家没让你吃饱还是如何?快一些,否则本少爷要你的命。”
外头车夫打了个寒颤,唯唯诺诺应是,手一扬将马鞭甩得啪啪响,马儿当即快步跑起来。
坐郭能旁边的小厮不由得更加小心了,他算待在郭能身边比较久的小厮了,见过不少郭能的手段的,他就见过郭能也对底下的人说过这样的话,后来那人被摁着吃了一担的馒头,生生给噎死了,极为残忍。
郭能心气稍稍顺了些,但一想到薛平,心头又恨了起来。
夜里,苍澜院内。
用了膳,沐过浴,莲花坐在皇帝平日的桌子前,靠在椅子上,面前放着一本话本子,像个乖乖的好学生一般看得入迷。
她看的话本子是带画儿的,字多那种她也能看,不过看着看着眼睛就花了,她还是爱看带画的,不用过脑,一眼看过去就晓得说了什么。
皇帝还没回来,她又闲着无事可做,于是便看上了话本子,边看边等人回来。
今日下午她都乖乖巧巧安安分分的,专心致志地绣着小莲花,缝制着衣裳,在齐嬷嬷的照看指教之下,总算不负众望,把这衣裳给做完了!
苍澜院的所有人喜极而泣,主子将衣裳做好了,只等收好送万岁爷就可,终于不用做贼了,从此可以挺直胸膛拜见万岁爷了!
小吉子不用从早到晚假装望风了,不用配合主子假装瞒着万岁爷,也不用配合万岁爷瞒着主子。
在万岁爷到来时,更不用忍着良心上的“背主”煎熬,告诉万岁爷主子在做什么,是不是要先等主子藏好爷再进院;
当然,在衣裳送出前,他还是得假装不知晓万岁爷已经知晓,可相比起来主子在做衣裳时候,已经好太多了,他知足了,忍不住喜极而泣。
旁人可能不知道,一次次“背主”是多么痛苦,将主子在做之事一次次告诉万岁爷,让他的内心多么煎熬。
这一点他就十分佩服那呆子,能将主子卖得干干净净的,万岁爷问什么说什么,将主子做的什么事都一五一十告诉爷,一丁点儿都不保留,还以为是正常的,这呆子。
小林子这头呢,却很是失落,他在万岁爷来大声念诗的任务被取消了,自从方嫔娘娘来了一趟后,主子也很少让他背诗了,他的所长没地发挥了,先头的成就感渐渐烟消云散。
他的背诗才能没了用处,他觉得他重新变得一无是处起来,整个人变得蔫蔫的,晚上连饭也少吃了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