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酒。”山桃不想重复听到夸她如何如何漂亮的话，她很想再听点儿别的，就像吃菜一样，不能老一个口味，至于想听什么，她也很模糊。
可姬雪雯就是意识不到这一点：“小姨，您让我说完……”
“你到底喝不喝？”山桃没好声气地说。
“小姨，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你不喝是吧？我喝。”说着，山桃举起半杯酒——足足有一两——一口喝干。
姬雪雯一看小姨原来在代己受罚，自然过意不去，他也将自己的半杯酒一口喝干。
“菜来了——”服务员进门之前，先亮了下嗓子。
“放这里吧。”山桃冷冷地说，一刻也不想让她在这里多呆。
姬雪雯一向聪明过人，很快就回过味来：“小姨，我对您……我……怎么说呢？也许……”他支吾了大半天，到底没能说出句囫囵话来。
此时两人都有了七八分醉意。而在此前，他们俩谁都没有喝过一滴酒。
有人说，当喝酒喝到了似酒非醉的时候，那将是一种如梦如幻的状态。这时候很多苦恼的事儿你会忘得一干二净，而那些愉快的事儿又会使你如痴如醉。山桃此时正处于这种状态。她明明知道姬雪雯心里在想什么，也明明知道他心里想的那些事儿正是她极力回避的，但她还是想听听这些话他是怎么亲口说出来的。
姬雪雯想倒满酒，喝完了再说。他拿起酒瓶，才发现瓶子已经空了，马上把服务员叫来，让她再上一瓶。
酒很快上来。他“啪”地一口把盖子咬掉，“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了半瓶，山桃在一边拍手叫好，之后，她也灌下去剩下的半瓶。
自此两人都有了十分的醉意。
老板娘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
她陪上一副笑脸，客气道：“两位真是对不起呀，我们小店要打烊了，你们看……”
山桃朦朦胧胧看见有两个老板娘在跟她说话，她爱搭理不搭理地：“打烊又怎么啦？不会是赶我们走吧？我们偏不。”
老板娘看她真的喝醉了，赶忙给她斟了一杯水，并亲自送到她的面前。
山桃一巴掌打过去，杯子一飞老远。她却浑然不觉，嘴里还嘟囔道：“不就是要钱吗？明说不就得了？给——”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票，也没看看是多少钱，直接扔到了老板娘的脸上。
老板娘嘿嘿笑了一声，从地上捡起钱来，一看是张一百元的，自然笑得合不拢嘴。她看看勉强还可以支撑住自己的姬雪雯，笑道：“既然你们回不去了，那只好委屈在这里呗，回头我让服务员给你们送来一条毛毯。那我先走了。”
姬雪雯两眼直直地望着山桃，根本没听见老板娘在跟他说什么。
过了一会，服务员真的送来一条毛毯，并搀扶着山桃躺到沙发上。
山桃此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然而一眼看到服务员那张陌生的脸，仍然很警惕地问：“你是谁？小雯他在哪儿？”
服务员冲她笑笑：“我是服务员，您先生在跟前呢，待会我把门帮你们带过去，你们安心地睡就是了。”
“小雯，小雯，你在哪儿呢？看着我，我怕。”她坐起身来，四周一阵乱摸。
姬雪雯答应着走过去，只觉得一阵头重脚轻，差点栽倒在地上，好在捱到了山桃的身边，就胡乱地依偎在那里。他的眼前一片迷茫，仿佛是一个大雾弥漫的清晨，他跟山桃在山里捉起了迷藏。他只觉得山桃的声音很好听，却怎么也看不到她的容颜。
山桃斜躺在沙发上，嘴里一个劲地叫着他的名字，还把他的手拉到了自己的胸间。
迷乱之中，姬雪雯只觉得自己的手又触到了那个手感很强很强的东西上面，接下来，他什么都不知道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