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皇位多么来之不易只有他自己知晓,岂能容这孽子一再造次?知道他定然是不肯安份等他禅位,念着父子一场,他这段时日也还算老实,便一再忍让没有下狠手,他反倒还先动起手来,这如何还能忍?
既然是他先挑的头,那也怪不得他心狠!
他打着行孝的名头,他也不好就地斩杀,只能先关了他再找机会取他性命。
终于挨到祭祀结束,永宁帝转身向群臣宣告:“今日镇南王冲动鲁莽冒犯神灵,本该就地处置,朕念及他出于一片孝心,暂且饶他这一回,将其禁足在王府中思过祈福,若他能真心悔过,神灵自会保佑天下安泰,若他存有异心,导至天降灾祸,哪怕是朕的亲儿子,朕也绝不容他。”
群臣静默了一会儿,不明内情的也在心中猜度,皇上这话明摆着要拿镇南王祭天。
大齐天宽地广,哪一年没个旱涝洪灾?有灾就要处死他,那他这命肯定是保不住。
李炳琮在心中冷笑,老家伙反应倒是挺快,只可惜胆子太小了些,不经吓。今日在文武百官面前狼狈逃窜的模样必然要被人传出去,那东西是邪物也好,圣物也罢,都不要紧。
天灾年年有,这谋朝篡位的皇帝可不是年年都有。
李炳琮仍旧是他那副混不吝的模样,跪地对着文武百官道:“都说孝心能感天动地,相信上苍肯定会保大齐风周雨顺,顺便也保我这小命。”
他这一半诚恳一半调笑的态度叫众臣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永宁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呼道:“蒋渊,即刻将他押解回去,派重兵严加看守,任何人都不得进去探视。”
说完,他便拂袖上了车辇。
大家自然明白这皇家父子之间不可言说的矛盾,只齐呼万岁,目送皇上上车辇离去。
镇南王李炳琮在两名侍卫的押送下骑着马,再不得自由,禁足还要派重兵把守,此事肯定难以善了。
祭坛上发生的事很快在京中流传开来,大街小巷传得神乎其神,直说那巨蟒腾云驾雾身长八丈。
晴风阁的雅间里,陈瑛手执团扇看着眼前英俊的男子露出了笑意。
宋珩面色平静,直视着眼前的女子道:“阿瑛,我已经兑现了对你的承诺,现在都看你的了。”
陈瑛叹了口气说道:“那混账王八蛋从前百般看我不顺眼,总说要休了我,现在落了颓势,又偏要与我过不去,说什么也不肯跟我和离,你莫要着急,我不会叫你等太久。”
她说完,放下团扇,想去抓宋珩的手。
宋珩把手缩回,躲了过去,“阿瑛,我觉得你变了!从前你可不是这样喜欢拖泥带水!镇南王下了如此狠手对待你的孩儿,你竟还能忍他至此!你莫不是想一面与我苟且,一面又当着你至高无上的镇南王妃?你若这般戏弄于我,我必然不会原谅你。”
“怎么可能?”陈瑛语气急切道:“你尽管对我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只要有你就够了,什么权势什么地位,我都已经放弃!”
宋珩冷着脸起身说:“我现在已经是一无所有,为了我宋家也好,为了我自己也好,我需要看到你的诚意!家中还在治丧,我不宜出来太久,等你打点好自己的事情我们再见面吧。”
陈瑛上前拉住他的衣袖,“今日他犯了大错,被关在了家中,我特意叫你出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很快就能摆脱他,真的,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