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就算我现在投降,想要放弃,不想争斗,他也不会信我,唯有杀了我才能万无一失,你说我该怎么做?”
宋珩默了一会儿,回答说:“该怎么做,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你嘴里喊着我姑父为叔叔,喊着我兄弟,何时真心拿他当叔拿我当过兄弟?你催促我回京,迟迟不肯告诉我真相,非要等到我们走途无路别无选择,再来坦白这一切,不就是想要我们帮你一起造反吗?”
李炳琮自嘲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当初平定燕王造反,我是本着一颗赤诚之心,不想百姓经受战火侵扰,无关名和利。后来鲁王之乱,我第一次不受皇命所控,统率千军万马,明明有机会有能力自己坐上那个位置,因为有鲁王的前车之鉴,名不正言不顺,不得已,只得重新迎宁康帝归位。”
“我们一起谋划,故意放出消息激怒鲁王,使得他将宁康帝的儿子兄弟全部杀害,我以为,他一旦驾崩,那个位置总有一天会传到我手上,没想到,最后竟输在了一个女人手里,这叫我如何甘心?宋珩,是你,你甘心吗?”
宋珩道:“什么叫不甘心?李炳琮,你是不是被这权势迷昏了头?我和邵屿决定帮你,那是因为当初与你一起喝酒畅谈,你引先祖名言,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信奉天下为公,怜悯百姓疾苦,有着想要励精图治为民谋福的赤子之心,我曾一度怀疑你那些不过是诓谝我们为你卖命的假话,现在我已不想分真假,只想问问你,若你有一天,真能坐上九五之尊,还能不忘初心,兑现自己的诺言吗?”
李炳琮立即举起右手发誓道:“我李炳琮在此发下毒愿,若将来有一天,我能顺应天命荣登九五,必定以天下生民安泰为已任,不求功载千秋,只求万世太平,若有违此愿,就让我死无全尸,化为齑粉,供万人踩踏。”
“……”宋珩怔怔地看着他,其实他不发此愿,或是随便敷衍,他也得帮他,因为他已别无选择。
一旁的崔垠华忍不住插嘴,“宋珩,我九岁的时候,我们王爷只有十四岁,在路上捡了我。那时候我还是个沿街乞讨的叫花子,这些年我跟在他身边长大,他什么为人,我比你清楚,绝不是你想的那样卑鄙无耻不择手段。”
“垠华,你别插嘴!”李炳琮喝斥他。
崔垠华第一次违背李炳琮的命令,继续道:“王爷,你今日就是罚我梃杖,我也要再说两句。”他说完,又看向宋珩,“我知道你是怪我们王爷算计你,那你自己呢?若是真心拿王爷当兄弟,又怎么会怀疑他?真正的好兄弟不应该是无条件的信任对方?”
宋珩回想了一下,燕王谋反时,他对李炳琮还是相当的信任,知道他看似放荡不羁,实则是个有担当的。后来因为郑亦均的一些话,无形地让他对他充满了偏见。
以至于后来历经生死,依然对这些偏见挥之不去。仔细想想,他除了粗狂点儿,并没有再对傅芸有任何的不当之处,是他自己一直未将这些心结解开,遇上事情,无形地对他产生怀疑。
“李炳琮,陈瑛四天前找到我,说是要我休妻再娶她为妻,她能保我姑父和我们宋家人平安无虞。”
宋珩的话使得李炳琮怔愣了一下,继而嗤笑,“当真叫我猜着了。那你是怎么和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