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家还算干净的饭店,要了一斤酱牛肉,一壶烧酒,随后要吃了一大海碗馄饨。酒足饭饱后,订了间客房。在火车上两晚上没怎么睡,可把陈真困坏了。简单洗了把脸就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去。
翌日,换上刚买回来的新服装,吃过早饭,陈真精神焕发地在古城县的大道上溜达。虽是大早上,但街道两旁不时传来早点的叫卖声,还有一对卖艺栓把式的,为这座县城开启了新的一天。这时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随着慢慢的走近,陈真街道一组响乐团开道,后面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位一副二世祖模样男子,在后面有一顶红色的四人抬轿子,最后还有八名家丁打扮模样的跟班。看到这场面,陈真纳闷了:这番安详和喜庆地方,怎么都说东北贼匪多又乱,百姓苦不堪言呢!
“猛龙过江风雨阻,有情有义共甘甜。年轻人,好自为之哦!”一阵貌似有气无力懒洋洋的声音传入陈真耳朵里。
随声望去,见是一山羊胡的老头蹲坐在墙根边。陈真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搭理这老头,就指着自己对老头说:“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老头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
陈真上前两步上下打量了老头一番,见其身材消瘦,头带圆顶帽,眼睛被一副黑色的圆墨镜遮挡着,手里把握着一架二胡,旁边还有一副用竹竿固定的类似算命帆的破布,上写“王半仙”三个大字。陈真算不懂书法,但也能看得出这三字和少林拳一样刚劲有力。
见老头带着一副墨镜,陈真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老头冷不丁突然摘下墨镜,对陈真喊道:“瞎晃什么,老子看得见。”陈真从老头那张静如止水的褶子脸上看看不错怒容来,反而感觉老头的眼睛透着精光。
陈真闲着也无事,就蹲在老头旁边和他聊了起来:“老头儿,你刚才说的是啥意思?”
老头先是“吱吱”的拉了两声二胡,然后用胡杆点了点旁边的算命帆说:“这是老子的称呼,以后别不晓得尊重老子哈!”
陈真望了望算命帆,又看了看老头怀中的二胡,纳闷的问道:“你这是算命的还是卖艺的呀?”
老头依旧先拉了两下二胡,而后缓缓道:“老子的专业是算命,拉二胡是业余爱好。”
陈真“哧”笑了声,说:“算命的最起码也得摆张台案吧,你看你就拿一破二胡,旁边插着一破布,还不如乞丐呢。”
“别拿老子和那些伪算士比,老子只为有缘人算命,你这小娃别不知好歹!”
这下陈真再也忍不住了,怒道:“妈的,你一口一个老子,真把自己当成别人老子啦?再这样和老子我说话,信不信老子把你的摊子……”看了周围空空的场地,陈真马上改口,“信不信老子把你这破布撕了。
正如陈真所料,老头依旧波澜不惊的神色,笑着说道:“哈哈,年轻人有火气不是坏事,但要懂得伸收自如方可为大器。”
从一开始,老头要么稳如泰山,要么清单自如,好像不知道什么是不高兴似得,这样的人让这陈真真是无可奈何。
“要不要老子给你算上一卦?不收钱哦!”
看着老头那张倚老卖老的脸相,陈真真想抽上两巴掌。
忍住冲动后,陈真站起身来伸了个拦腰说:“老子没兴趣。”陈真从来就没信过算命这回事。
“从南方逃脱到这边,难道还想在这边懵懵懂懂的莽撞行事吗?”
还没走两步,老头的一句话就把陈真定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事?”
老头又用胡杆点了点算命帆上的字,然后又语不惊人不罢休的说了句:“老子是太上老君派下来的。”
陈真瞥了瞥嘴,但并没有离开。
见对方不肖扯淡,老头又不知廉耻的说:“老子饿了。”说完还往墙上一倚,显得更加懒散了。
要是以往遇到这样的抽疯老头,陈真能忍住不上去抽上两嘴巴就算不错了,更不可能会和这样的人答话。但是面前的这个老头不仅在语言上对陈真步步紧逼,而且还无端提出要陈真买饭的要求,更不可思议的是陈真的大脑好像坏掉似的没有拒绝。
陈真看着老头那副欠抽的模样,也只能谈了口气转身走向旁边的饭馆,身后还传来老头的声音:“老子要一壶好酒一斤酱牛肉就够了。”
老头独自酒足饭饱后,还很不要脸的打了个响响的饱嗝,不知从那里摸过来一根细竹签边剔牙边说:“年轻人,奉天这边也不是的鸿途之地,在这里,你尝到的酸将会比甜要多的多。”
虽然不信算命,但陈真此时的处境却被老头说中要害,不禁问道:“可有法子化解?”
只见老头把脸往陈真跟进凑了凑,颇为神秘加严肃的道出四个字:“顺其自然!”
老头说完后一脸捉弄的神情得意洋洋的看着陈真,但对方的表现大出乎他意料。只见陈真抱拳还礼道:“老子多谢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身后的老头不由自助的傻愣了一会后嘿嘿一笑,脸上流露出赞许的神情,然后扶了扶墨镜拉起了二胡,曲子由缓变急,震人心弦,身心沸腾(参照《赛马》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