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朝中局势动荡不安,天下人心惶惶,黄巾之乱虽然平息,可朝廷实力却因此大减,本就衰落的刘氏王朝更是走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而天书降世的消息无疑让当前的局势变得更加复杂紧张起来。我在洛阳的密使来报,咱们那位皇上只怕撑不过一个月了,这老皇帝一旦驾崩,这天下就将彻底陷入动荡混乱之中,我这么多年谋划的事情,成败就在此一举了。我已经通知了西凉的李傕、牛辅等人,时刻做好准备,一旦洛阳有变,我便可西凉广宗两路并进,直达那京师重地,而当前的众多军阀之中,幽州刘虞与公孙瓒对外政策相悖,势同水火,又有异族牵制,一时间自然无暇顾及其他,冀州韩馥、徐州陶谦、豫州孔伷三人虚有其表,皆是迂腐守旧之辈,不足为虑,至于那荆州刘表虽然雄心勃勃,可毕竟刚刚走马上任,根基不稳,又兼当地士族传统势力根深蒂固,想要稳坐荆州还尚待时日,对于外面的事情自然也是有心无力,其余诸侯要么志大才疏,要么路途遥远,鞭长莫及,算来算去,只有一人对我的计划威胁最大。”李儒毫不避讳地对贾诩全盘托出自己的计划。
“并州丁原。”贾诩抿了口杯中的酒,替李儒说出了那个名字。
“不错,我所顾虑的正是这并州刺史丁原,丁原此人看似循规蹈矩,谨小慎微,实则是韬光养晦,胸怀大志,其麾下的并州军队骁勇善战,纪律严明,其中的数万铁骑更是所向披靡,其战斗力只怕还要强于我军的西凉铁骑。我方虽有一万飞熊军,可奈何人数太少,而且行动迟缓,对阵杀敌自是轻松碾压,可若是长途奔袭却非其所长。最关键的是这并州毗邻洛阳,一旦洛阳有变,只需三五天,他的军队便可长驱直入,直达都城。所以我的计划能不能成,此人便是关键。”
听了李儒的话,贾诩心里已经猜出他想要自己为他做什么了,但他不动声色,依旧只顾喝酒吃菜,一副置身事外的泰然模样。
李儒见了,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无奈,他只好继续说道:“所以在我离开广宗的这段时间,想请师兄替师弟前往那并州一趟,至少一月之内,让他们抽不开身来,如此,则你我大事可成矣!”
“师弟未免也太高看师兄了吧!既然你都知道那丁原雄才大略,这种人对于时局变化最是敏感,若他果真志在天下,岂肯错过此等绝佳时机,这种人心智较常人自然更加坚定果决,又岂是区区雕虫小技便可动摇其决心,拖延其行动的呢?况且为兄没有师弟你那样雄心壮志,只求能在这乱世之中偏安一隅,寄迹山林,躬耕乐道即可,师弟你又何必非要陷我于不义呢?”
“师兄何苦欺我,别人自然不行,可若是师兄你的话,我却非常有信心。况且师兄你若真的看破红尘,超然世外的话,为何又对林轩此人如此关怀有加呢?在我的印象中,师兄你可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如此上心过,正是因为好奇,所以我暗地里曾派人秘密查探了一下那个林轩的身世,据密探收集到的情报,这个林轩的身世倒也平常得紧,他和母亲王氏相依为命,十五年前定居到那埔头村,平日里靠母亲养蚕织布维持生计,日子虽然过的清苦,倒也平静安稳。后来为了密练飞熊军,他被玄影卫抓到军营之中,可又被那华雄之子救了出来,之后更是阴差阳错地成了那华佗的亲传弟子,对于他的这段往事倒也挺叫我稀奇,不过也谈不上什么特别之处,所以看来看去,他都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子弟,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何会对他如此青睐,直到后来——”李儒说道一半却突然停住了,嘴角莫名地勾起。
贾诩眉头微蹙,但他还是故作平静地问道:“后来什么?”
李儒嘿嘿一笑,道:“后来我便把调查方向放在了他们定居埔头村之前的行踪上面,可惜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又没有任何可供参考的传闻和物件,调查起来自然也就如那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完全没有头绪。不过既然他这边调查不出结果,那我不妨从师兄你曾经的一些过往来进行反调查,说来也巧,还真就让我发现了一丝可疑之处。不知师兄有没有兴趣听我为你讲一讲呢?”
听了李儒的话,贾诩瞬间明白了李儒所要表述的事情,他在心中苦涩地一叹,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冷冷地说道:“师弟你何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呢?有话痛快直言便是,何必惺惺作态,故弄玄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