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他想了很多办法想将他拉到自己的阵营,可这人偏偏是油盐不进,丝毫不为所动。
就连他那唯一的弱点,还是他派人蹲了六年才查出来的。
“请人进来!”
音色刚落,谢延已经一袭深色蟒袍从外头走了进来。
此时的他看上去与过往的每一次皆是不同,深沉的暗色披风搭在肩头,引出若隐若现的鎏金花纹。
黑发玉冠,一双如寒潭般的眸子冷得慑人。
“皇叔来了!”
谢崇早已摆手将姚凉凉遣散了下去,忙站起身来迎接。
房内空间狭小,所摆设之物也值不了几个钱,可一桌一椅的布局却是极其讲究,朴素之间,透出几分低奢之风来。
见谢延旁若无人地在房间里坐下,谢崇眼底闪过一丝戾色,却在瞬间转眼即逝。
他转身朝着谢延看了一眼,却是不复往日的恐惧和忌惮眼神。
“皇叔怎么来这儿了?”
说完,谢崇也自顾自地在谢延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房间里依旧是一阵沉默,启风跟在谢延的身后,走了一路,两人皆是有些渴了。
抬手,启风便主动上前给谢延沏了一杯茶,丝毫不在意那是谢崇之前泡的。
杯面上的茶水还泛着氤氲的水雾,递杯靠近唇口的瞬间,那一丝水雾冲上眼眸,双处交汇。
一时之间,竟是叫人分不清,那朦胧的水雾究竟是杯上的热浪,还是他眸中的冷寒。
被寒风吹得有些泛白的唇瓣经过热气的浸染,逐渐恢复出了原本的一点暖色。
“一年不见,你小子本事倒是大了不少。”
谢延手中还端着茶杯,眸光像是有些乏味地盯着茶杯的水面,翠绿嫩芽在水中浮沉,不由自主。
又是这般的云淡风轻,谢崇看着谢延这模样,向来绷住的面色竟是忍不住有一丝的龟裂。
“若不是皇叔指点得好,哪儿来侄子的今天?”
语气恭敬,细品之下,却是含着无尽的嘲讽。
是啊,若不是他谢延想尽一切办法对他进行打压,让他在京都那个地方没法生存下去,不得已来了这边境之地,他又何以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谢延沉沉叹了口气,终于抬眸扫了谢崇一眼,“本王以为,你该是感谢我的。若不是本王当年将你从皇宫里救出,又派人送你到这边陲之地,你如今,便是那乱葬岗上的一抔黄土了!”
只是没想到,昔日柔弱的小羊羔在境外之地生长几年,竟然也养出了自己的野心和爪牙,还变得如此危险。
“侄子自然是感谢皇叔的,若不是皇叔当年一席话,侄子早就没了活的念想,这些年,我活着的唯一目的,便是一直朝着皇叔的话努力,您该为我感到骄傲,不是吗?”
谢崇眼底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当年,京都之人给他带来的侮辱,他很快,便能一桩桩地全部都还给她们!
他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饰,只一眼,便叫人由心底升起一抹寒意。
当年放他回来,终究还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