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流大踏步走了进去,看见李腾尸身的那一刻,脸上微微动容,随即叹了口气,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李腾垂目盘坐,头颅微微低着,脊梁直挺,神色不显慌张,安详宁静,就好似睡着了一般,好似他随时会醒一般。
名弥深吸一口气,止住将要落下的泪水。
浪流轻声道:“莫做女儿态,峰主在天上看见了会不高兴的!”
名弥点点头,喉头蠕动几下,终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浪流道:“既然峰主盘坐而去,我们就不要惊扰了,明日离开时烧了,带骨灰回去就好。”
名弥道:“一切听从大哥吩咐!”
浪流道:“不论怎样,峰主要入祖坟的,落叶归根,魂归故里也是必须的。”
名弥去了北边一家金玉店,买了一个上好的玉盒。
明日李叔就要在这里歇息了。想着七尺男儿到最后只有巴掌大一堆灰,名弥就内疚不已,要不是自己,李叔也就不会死!
人总会做一些令自己后悔的事情,可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或者发生过了,那后悔还有什么意义?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次日一早,天阴沉沉的,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名弥和鲲鹏峰的人正希望是这样的天气。
他们认为,火化峰主的时候老天也应该悲伤一些。
正好!正和了心意,老天也舍不得李老儿离开人间。
众人皆是一身素衣,头扎白条。
在阴沉压抑的早晨,用一顶轿子抬着李腾,往北山走去。
一路上没有遇见一个路人,仿佛所以人都知道李老儿的死,特意给他让路一般。
熊熊烈火燃烧着李腾的躯体,人油味随着微风漂往远方,骨头在烈火的燃烧下噼啪作响。
一小堆雪白发亮的骨灰被名弥一捧捧地装进玉盒。
浪流大喊一声:“走!”
没有人回头,全都脚步坚定,大踏步地往前走,即使泪流满面,也不回头,只道一声:“眼里进了沙。”
自此,鲲鹏峰峰主李腾,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