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如针,如梭,如钉般砸进福禄镖局的每一个角落,敲打着满地粘稠,暗红的血液。雨越下越大,血水鼓着水泡浸透着镖师的衣角,头发。
大院中几位黑衣镖师的尸体动了动,仿佛有某物要钻出尸体似的。一个黑色的小脑袋先探了出来,圆溜溜的双眼恐惧地瞥了瞥四周,迅速淌着血水向邻近的书房跑去。
转身迅速关上房门,男孩长吁了一口气。背靠着房门缓缓蹲下,放声大哭起来。
如意手头戴一顶黑色斗笠,身披一席破破烂烂的蓑衣,勉强遮挡着刺痛的大雨。站在福禄镖局高大厚实的院墙外,如意手长长叹了口气,抬手推开了福禄镖局厚重的大门。
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差点令如意手飞出去,虽然雨水冲淡了血腥味,但这二三百号人死一块也不是这一场大雨能缓解的了得。如意手眼中闪过一丝悲凉,淌着没过脚踝的血水,如意手慢慢向前走去。
‘啪嗒’‘啪嗒’的雨声夹杂着小儿啼哭的抽噎声。如意手凝神静气,果然!西边房中隐约传来小儿啼哭声。
男孩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吓得直哆嗦。“哗啦!哗啦!”的声音,在男孩耳中就像故事中无常索命的铁链声一般无二。近了!近了!快要打开身后的房门了,男孩急中生智,迅速躲在了父亲常年看书的书桌下。
如意手轻轻地推开房门朝里探了探,低声道:“奇怪?鬼影都没有?难道我听错啦?”如意手朝里走了两步,房间应该是书房,周围放满了书架,书多的看的如意手直晃眼,正对门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红漆楠木桌,上放文房四宝。如意手四处瞧了瞧,没见什么人影,眉头紧皱着向外踱去。
“哗啦”一声响,如意手迅转头,之间方才立于桌上的紫竹笔架摔落在地,名贵的狼毫笔断成两截。
如意手轻轻一笑,柔声道:“孩子,别怕!出来吧!我和你爷爷是至交,断不会加害与你!”等了片刻,还不见小孩出现。如意手眼珠一转道:“哦,是想和爷爷玩捉迷藏的游戏吗?那被爷爷抓住的人会被打板子噢!”
“别呀!”
书桌下稚嫩的童声传来,随即一位犹如瓷娃娃般的男孩爬了出来。
如意手见着男孩生的粉雕玉琢,圆溜乌黑的大眼,胖嘟嘟,粉嫩嫩的小脸。不禁心生喜爱。蹲下身抚摸着男孩头道:“孩子,你姓甚名谁啊?”
男孩伤心道:“我爹叫我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