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七八年前开始,我们对感情都还处在懵懵懂懂时,我俩就在一起了。
即便那时我已被师父领养走,也会隔三差五回孤儿院看她。
她十八岁时,离开了孤儿院,还考了大学,就读于金陵大学商学院,现在上大三,明年八月左右毕业。
我一根烟抽完,苏彤也打包好了叫花鸡。
“晚上可以叫子昂过来一起吃饭。”
我眼神一黯,嘴上则道:“他这两天挺忙,叫他也过不来,算了吧。”
她上车后我又说:“正好,我们还能享受下二人世界。”
苏彤掐了我一下:“想什么呢,晚上我还要回学校。”
我轻笑一声,并未说什么。
虽然大学的自由度很高,但几年来苏彤始终没在外面留宿过。
回到家,她先是到了牌位那给师父上了三炷香。
上香后看到师父牌位旁的照片,她拿起,用手擦了擦照片泛黄的边角,接着道:“我找个相框把照片裱起来吧,老是被烟熏,都发黄了?”
我拿过照片,随口道:“不用。”
照片中是个十来岁大的女孩,扎两个冲天鬏,光着俩小脚丫,眉心还点着一个红点。
但这张照片的重要之处并非这个女孩,而是照片背后的两个字。
“救我!”
看罢这两个扭曲又秀气的字,我叹了口气。
苏彤轻拍我的胳膊:“都过去了。”
我把照片翻过来,又看了看照片正面的女孩,深吸口气:“是啊,都过去了。”
拿出钱夹,我把照片装入其中。
苏彤又道:“我去做饭。”
我点点头:“嗯。”
苏彤做饭时我则把蝴蝶的一应东西收了起来,准备明天把这些东西还给她。
吃饭过后,苏彤又开始打扫卫生,一楼,二楼,三楼,都打扫了个遍,接着又是给我洗衣服又是给我换床单被罩。最后她一头扎进厨房,做了几个菜,但都放到了冰箱里。
“这些你自己明天热一下吃。”
我依靠在厨房门口看着穿着围裙的苏彤,满面不解:“明后两天不是周末?你不回家吃饭了?”
苏彤看我一眼,随后一边解下围裙一边道:“周末两天我都有家教课要上。”
白天给人家去发传单,晚上给人家去当家教,我直皱眉:“你是不是把自己安排的太满了,咱们又不是很缺钱,干嘛这么拼?”
苏彤道:“干嘛不缺钱,什么地方不要用钱呀,能多赚就得多赚,能省就要省。”
我无奈道:“这么累,你还有心思学习吗?”
苏彤把围裙挂起,从我身侧走过,同时道:“没心思学我也得学,但大学嘛,空闲时间还是比较多的。”
我视线始终不离她,并说:“让你去上大学,是奔着学习去的,不是为了赚钱,你别本末倒置。”
苏彤纳闷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啰嗦?”
我没好气的道:“你要是没文化,我可不娶你。”
苏彤白我一眼,嗔道:“我还轮得到你嫌弃?”
送苏彤回了学校,随后我干脆直接跑了一趟蝴蝶那,把东西给了她。
一看到东西,蝴蝶当场惊呼:“这么快?!”
我则道:“条件改一下,你直接给我钱好了。”
蝴蝶一愣,数秒后说道:“这样更好,省的我被我姐骂,说吧,多少钱。”
我伸出两根手指。
蝴蝶道:“二百?”
笑了一声,我从她手上夺了装着东西的黑布袋子,扭头就走。
蝴蝶忙拉住了我:“哎哎!别急嘛,开玩笑,开玩笑。”
我没好气的甩开了她的手:“我这两天心情不好,你可别往我枪口上撞!”
蝴蝶正了正面色,问道:“好,两千块钱是吧,我这就给你拿。”
我气道:“两万!”
蝴蝶怔了一下,接着把眼睛瞪得滚圆:“两万?!你直接去抢银行好了。”
我道:“这是行价儿,你丢的这些东西,钻石就好几颗,金银也不少,还有个老物件,加起来,二三十万有没有?我的规矩就是抽百分之十,两万块钱,良心价!”
蝴蝶一梗脖子:“没有!”
我道:“那你小心点,这些东西再丢了我可不负责。”
话落,我扭头就走。
干这门生意这么些年了,我何尝没遇到过赖账的人?
而对待这些人,我的手段就是把我辛辛苦苦找回来的东西再顺走,这可不算偷。
出门前,就听蝴蝶哀嚎一声:“王有道,咱怎么也是同行,打个折总行吧。”
我道:“一万八,不二价。”
蝴蝶牙齿咬得咯咯响:“行,一万八就一万八。”
从蝴蝶这里出来,回到家,我是倒头就睡。
这一天,太累心了,不管是体力还是精力,我早已到了极限。
“嘭嘭嘭——”
也不知多长时间过去,一阵阵砸门的声音把我吵醒。
醒来一看时间,半夜两点多。
“嘭嘭——”
砸门声再响,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人声。
“有道,是我,快开门!”
子昂?!
我都有点怀疑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直至他又叫了我一声,我才幡然醒悟,赶忙下了楼给他开门。
然而门外站着的却并非只他一个,还有树新风的情妇,马春梅。
这俩人怎么会在一块?!
而且此时两人的模样都很狼狈。
张子昂是浑身脏兮兮的,马春梅更夸张,不但脏,身上还有血迹!
我打量他们时,张子昂振振有辞,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有道,树新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