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怎么来了?不是说三姐姐邀我来此吃饭的吗?她说她先来,可我来了没见到她,在这儿等了快一个时辰了,也没见她来?三姐姐可是出什么事了?”
卫氏看着齐芸,那天真的眼眸里,却是毫不掩饰的狐狸的机敏与狡猾。卫氏沉了沉眼,又挺了挺胸,不想让齐芸看出她的一丝错愕与慌张。
“哦,刚刚你三姐姐是来过了,忽又有皇后娘娘召她进宫说话,走得急,来不及打声招呼,所以我这不是特意赶来告诉你一声了吗?”
“原来如此。”齐芸乖巧地笑着,“那母亲可用过午膳了,不如一起吃过午膳再回去?”
“不了不了,母亲已经用过了,可是让你一个人久等了,我替妍儿给你赔个不是。”
“母亲这是哪里话,三姐姐心思纯良,不像有些人居心叵测,她邀我来此定是真心的,但凤谕难违,芸儿是理解的。”
卫氏看齐芸话里有话,便知道,她果然什么都明白,心里越发不敢小瞧了这个小丫头了,眯着眼从头到尾细细地打量了她一遍。
“芸儿如此聪慧,母亲甚是欣慰。”说完,卫氏便笑着走了。
没有剑拔弩张,恶语相向,甚至都没有撕破脸,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从此微妙起来。
李嬷嬷一直想不明白,自己明明看见齐芸进的是二楼的绘莺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三楼,明明楚秋明进了绘莺轩,怎么和涂子伯一同出现在了外面。
卫氏却明白,那日百叶寺下的刺杀,从齐芸的表现来看,武功了得,肯定会些轻功,楚秋明就更不用说了。这出偷梁换柱,堵住了卫氏所有的说辞,可谓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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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皇后确确实实召了齐妍入宫,昨日便传的口谕,但并不止召了齐妍一个人,还有齐芸。
近几日坊间对于齐芸的事情传得厉害,什么齐家五小姐貌丑似夜叉,什么齐家五小姐强悍跋扈当街打人,都传进了皇后的耳朵里。
早些时候她与太子便仔细地合计过,当下的局面,娶了齐芸是最好的选择,既有了丞相扶持,又有北澹这个强大的后台。可是如今宫外传言沸沸扬扬,一个丑陋乖张的女人,怎么可以入主中宫呢?
所以皇后坐不住了,她必须亲眼瞧瞧这个一回来就闹出这么多动静的丞相小姐,看看她丑有多丑,跋扈有多跋扈。
卫氏自然也料想到,皇后突然召齐芸进宫的意图。在她看来,如今齐芸名声已然臭了,嫁给太子必然是没戏的,而既然皇后还叫上了齐妍,意思便是齐妍的机会来了。
卫氏太知道齐妍如今一门心思要嫁给楚秋明,所以便设了这一石二鸟之局,让齐妍一个人进宫,好好表现一番自己,以博得皇后的欣赏为一;让齐芸和楚秋明两人落实那不明不白的关系,绝了齐妍的念想为二。
于是卫氏听了口谕,又偷偷把那传口谕的公公拉到了一边,塞了了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小声道:“公公,皇后娘娘召见小女实在是让臣妇荣幸之至,只可惜,我家五小姐前几日里院子里不干净,已经有个小丫头着了魔,若是五小姐去了宫里,身上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惊了凤驾可是不好,还望公公在娘娘面前解释一二,以表臣妇对娘娘凤体着想之心啊。”
那公公捏了捏钱袋子,笑道:“齐夫人考虑周到,咱家自然把话带到。”
卫氏这样说,因她知道,虽皇宫禁言邪祟之说,但皇后娘娘和当今圣上一样,心里对此总有顾忌。只消那公公把原话带到,按照平日卫氏对皇后的了解,自然不会再让齐芸进宫。
事实也是如此,今早上那传话的公公便又来了,说皇后娘娘说了,五小姐身子不适便暂时不用入宫了,养好身子要紧,然后带着不情不愿的齐妍进了宫。
这些齐芸确实不知道,她禁足结束的消息都是齐妍身边的小丫头告诉她的,那皇后的口谕更是被卫氏掩得严严实实的。
原本她也疑惑,齐妍怎么会帮着卫氏来让她与楚秋明幽会,直到卫氏告诉她齐妍进了宫,她才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