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大宝宁愿露宿也不愿意到三号驻地,只因三号驻地在原始森林里。
普通的森林和原始森林相比,绝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别说防不胜防的瘴气和沼泽,就是蚂蝗、蚊子、毒蛇这森林三害,也足够要人命了。更何况,三号驻地是建立在深入原始森林七八里的地方——也就是个临时过渡的地方,绝对不能长驻,否则,光是那腐烂之气就让人受不了。
当初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建立三号驻地,也是看准了这里的地理优势:这处山坡上虽然树木依然高大,枝叶遮天蔽地,却是相对受风处,最少大家能闻到新鲜空气,不会出现瘴气。而且,周围相对低矮,视线宽广,利于逃跑。反过来说,正因为这里的恶劣条件,鬼子要想大范围进攻,嘿!嘿!先跟周围的三害争一番地盘再说,就更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摸进驻地。
一路急行军,于中午时分来到原始森林边。
赵花花、王武、雷子三人打头,大宝、小宝、老田断后。所有人手里都拿着一根长棍子,边走边打地面,不为别的,就怕这一路厚厚地枯枝烂叶中隐藏着毒蛇。就这,等走到三号驻地时,王武已经捉了四条毒蛇。
七转八拐,于黄昏时分,终于来到了三号驻地。
三号驻地跟一个足球场差不多大,中心处有一栋依树而建的两层楼房,不过,楼房的顶端完全被滕曼覆盖,看起来有点精致的美;地面是绿油油的植被,踩了这么久的枯枝烂叶,猛不丁的见到一片绿,还真的让人眼前一亮;最让人讶异的是,驻地最外围是一道由荆棘带环绕的刺墙,高的地方有三四米,低的也有两米左右,荆棘墙越往下越厚,最厚的地方达到了一米多,真是一道人工培植的天然屏障。
别人都知道看到了驻地的美。可王武和雷子确实满眼震惊的对视一眼后,同时看向正在擦汗的赵花花……这两个老猎手都看出了这里面的浩大工程:在原始森林里的各种难度就不说了,光是这个荆棘墙,绝非几个人,几个月之内就能完成的。
“别这么看我,这里面的一切都不是我的功劳,我只不过时不时的带人过来维护一下而已。”赵花花用衣袖擦了擦汗水,沉吟了一下,笑道:“这里是七八年前,由李文武司令员带领的那批最早闹革命的同志开建的,我们只是坐享其成罢了。不过,我听说光是开建这么块地方,前后就牺牲了四位同志。”
“大宝,你布置警戒……老田,你去看看那栋房子还能不能住人……老姜,你带人去灶台下面的地窖,把生活用具和雄黄酒拿出来……我知道大家今天很辛苦,但现在已经到家了,再坚持一下,跟我一起用棍子把这里仔仔细细地再检查一遍。”
大家排成一排,用棍子拍打地面,来回走了一遍,才算彻底放心。
房子维护的不错,虽然人踩在楼板上,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刺耳声,可住人还是没问题的。
这个时代我方的领导和现在的不同,现在失火时,居然有人喊让领导先走,可那个时代,领导都是有好事先照顾下面的同志,有难事领导会带头迎难而上。所以,队员们休息,赵花花却依然在坚持:生火烧水、煮饭、安慰同志们的情绪……她都是亲力亲为。
好在中队里还剩下点消炎止疼的西药,正好用在徐有才身上,她还得给老田打下手,帮徐有才缝伤口……吃过姗姗来迟的晚饭,又亲自在驻地周围洒了一遍雄黄酒后,已经接近晚上九点,她才得以休息。也没什么讲究,跟大家一样,屁股一挨地就不愿意起来。
“花花姐,给。”王武拿出一个小竹筒,递给满头大汗的赵花花。
“是什么?”
“我家祖传的驱蚊液,在身上擦一天,三天内,蚊虫不会近身。”王武小声道:“我擦了点,你快擦一点,剩下的,我也不知道该先分给谁。”
“你怎么这么笨了?”赵花花笑骂了王武一句,站起来,对周围分散烤火的队员们叫道:“小武这儿有他家祖传的驱蚊液,这可是好东西,擦一点,蚊虫三天内不敢近身。不过,分量有点少。大家都围过来,挤成一堆,在周围多生几堆火,靠在里面的同志就不要用了,最外围的同志擦点,这样一来,大家这几夜都可以不用怕蚊虫了。”
等她亲自给圈子外围的同志们擦了点后,见还剩下点,便交给小宝:“你哥正带着人警戒,是最辛苦的,剩下的全送给他……对了,快给有才送点过去,他留了那么多血,恐怕最招蚊子。”
“花花姐,你给自己擦点吧?”
“我不用擦,往人堆里一挤就成了。”还不忘打趣道:“在这里睡觉,空气好,还能看见星星,比睡在房子里强得多。”
跟同志们聊天,鼓舞士气。到后来,见同志们都累极了,鼻鼾声四起,她却悄悄地站起来,拍了下老姜的肩膀,制止他说话。然后,来到房子二楼,找到正趴在床沿边睡觉的老田,带着他俩向房子后面走去。
“老姜,老田,你们俩是跟我一起加入队伍的,是我最信任的人……”说着说着,赵花花地脸色就渐渐地肃穆起来:“对于今天这事,你们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