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县令大义凛然,断然拒绝:“虽然你说得不无道理,但衙门现在已无空缺职位……”
女孩瞥了他一眼,似乎已经看穿了她父亲的念头,似笑非笑问:“爹,那张小天曾说他之所以能懂尸检,是因为看过一本古籍,您可知那书叫什么,上面写了什么?”
李县令心里有些不妙:“不知。”
女孩狡黠一笑:“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去他家借阅,若是太过艰涩难明,那我便天天去,有不懂的也可请教于他,反正他也以为我是个男人,住他家也没甚大不了的……”
什么?你还想天天去他家?还想过夜?这算什么?孤男寡女的,男的风流潇洒,女的年少怀春,所谓日久生情,那岂不是更危险?
李县令脸一黑,斥道:“你敢?”
女孩却绽颜一笑:“您看我敢不敢?”
李县令颓然,也知道这是女儿的威胁反击,只好无奈道:“好吧,明儿爹差人叫他到衙门,行了吧?”
女孩得意,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茶杯,毫不客气倒掉了:“夜快深了,这茶就不要喝了,省得睡不着。”
说着,她背着手施施然离开书房,只剩下呆愣着的李县令,手还保持着握杯的动作
……
翌日一早,张小天照常早起,在院子里做了一套广播体操,无聊又耍了一套太极拳,正擦汗间,见银铃一脸沮丧地从外面回来。
“银铃,怎么了?这般闷闷不乐?你今天不是要去王婆家作活儿吗,怎的这么早回来了?”
银铃小嘴一扁,委屈道:“王婆说作活的人够了,不需要我了。”
“那改日再去。”
“不是这样的,那院子里大盆大盆的衣服要浆洗缝补,佣娘也才五六个,根本忙不过来。”银铃忧色忡忡道,“哥,你说会不会是张大老爷真叫人断了咱们的活路?”
张小天一想,没准儿还真是这样,这死老头果然心胸狭窄,好歹是个大人物了,居然还玩这种阴险猥琐的把戏!
银铃接着说:“哥,张大老爷还说不再让你去县学里……”
“不去就不去呗,哥才不稀罕呢。”
“可是……”
张小天正色:“没什么可是,既然那死老头不想让我们好过,我们也绝不能遂了他的愿。银铃你也别去做那脏活累活了,只在家拾缀拾缀,做饭洗衣便是了,哥作为家中唯一的男子汉,再无用也不会饿着你的,等会儿哥就出去寻个活计,这你别管了。”
银铃被他强硬的态度噎住了,心里却暖哄哄的,有种莫名的安全感,柔柔想道,哥哥这些日子改变可真多,要按以往的性子,怕是要对自己又打又骂的了,哪会像现在这么有担当又替自己着想?
可是,哥哥他说出去寻活来干,他能干什么呢?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又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真是怀疑呢。
银铃将目光投到张小天脸上,只见他眼神坚定,脸色坚毅,好似真能干出一番事业一般,但目光往下移,却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他脸上多了两道爪痕,是她昨晚得知李公子竟然是个姑娘之后恼羞成怒抓的。
一想昨夜的糗事,她不由赧然脸红,自己竟对一个假公子心生好意,还被哥哥戏谑嘲笑了一番,真是,太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