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只有一颗小指指甲大的黑痂,摸上去十分硬实,扣了一下,却纹丝不动,手指却染了点黑色。
张小天捻了捻手指,再嗅了嗅,有血腥味和十分恶心的臭味。
陈泽一看又讥笑道:“哈哈,我还以为你能发现什么大线索呢,这不过是死者脑袋上一颗疮疥罢了,还这般煞有其事地又摸又闻的,笑死我了!难道有人给刘捕头吃火毒凶猛的东西,然后恶疮发作死掉的吗?”
不少人听了这话也笑起来,看向张小天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轻视与调侃,这让陈泽很是得意。
张小天没有作声,拇指和食指捏住那颗黑痂,垂直用力往上拔。
“哈哈,你瞧张小天在做……啊,我的妈呀!”
陈泽还在说风凉话,却突然惊叫一声,脸色突然变得煞白,指着张小天的手说不出话来,就好像看到极为恐怖的东西一样。
这一惊一乍的,真是丢读书人的脸!众人暗骂一声,却将目光投到张小天手上。
“啊!”
“这是什么?!”
这回不止是陈泽,不少人也失声叫起来。
只见张小天从刘捕头脑袋里拔出一根约为三寸的铁钉!上面还缠着一些黑乎乎的东西!
众人突然间看到这一幕,视觉冲击十分猛烈,觉得心里发毛,浑身发寒,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刘捕头果然是被人杀害的,凶手将一根长钉钉入他的脑袋里!
张小天的手里还拈着这根钉子,一股浓浓的肉香气混着血腥味飘出,陈泽离得最近嗅得一清二楚,但一想起这是人肉的气味,便觉得十分恶心,喉头一紧,“哇”的一下就吐了。
李福生也小脸煞白,牙齿都上下打起架来,捂着嘴。
张小天却好像没闻到一般,将钉子轻放在桌上的一块布帛上。
“死者果然是这样死的。”
他验证了自己的猜想没有错。
就在刚才,张小天福至心灵,突然想起一种残忍的杀人手法,神不知鬼不觉,而且伤口极难被发现,而且死状跟患了急症猝死一般,很容易让人疏忽大意,让凶手蒙混过关。
这种方法在《洗冤集录》也多次提及,就是拿一根烧红的铁钉,刺入人的大脑里!
烧红的铁遇到血肉骨头,也如热油切豆腐般,轻易刺入;脑是人体最重要的部位之一,热铁钉一灼,人脑便被烧坏了,能在须臾致人于死地!而且,那伤口十分小,血来不及流出便遇热凝固,只留一点小小的血痂,但由于位于人脑袋上,古人的头发留得又长又密,很难发现,当然基本上也不会有人闲得无聊去翻看死者头皮吧?
张小天也是听到围观的人随意聊天才蓦然觉得不对劲,再联想起这怪异的气味,才想起这个可能性。
首先,男女之间玩蜡烛鞭子之类的闺帏之术,应该比寻常爱事更加刺激更兴奋,如果刘捕头心脏或是脑血管有问题,那他更应该在当时便发作,而不是安静休息的时候。
凭此,张小天便隐隐觉得刘捕头的死有些蹊跷。
那烧焦毛发的气味,他本来以为是死者玩得太嗨将下面的毛给烧了,结果一检查不是,那很可能就是烧到头发了!
古人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对于头发,古代人是十分爱惜的,据说掉一根都觉得是罪过,所以哪有人会烧头发来玩?
因此,张小天隐隐猜测,这气味可能是那凶手将烧红铁钉刺入刘捕头脑中时灼烧头发产生的!
当然,当时的他也不敢确定,但只要有一丁点的可能性也是不能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