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泾州沦陷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京师长安,全城轰动,乱作一团。百姓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刚过上太平的日子,没过一年,竟然会再次遭到浩劫,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长安虽好,不是久留之家。
之前很出名的酒楼谪仙居如今也变得萧条起来,店老板看着寥寥无几的客人,忧心忡忡。整个京城好似炸开了锅,上下都在议论着敌军的动向。
而讨论最为激烈的莫过于来往的客商,因为他们最害怕的就是战乱,无乱则生财。又有几个衣着不凡的客人进来了,老板热情招待:“哟,几位来点什么呀?”
高个爽快道:“红烧鲫鱼,葱爆海参等都来一份,另外再放上一壶太白醉,就这么多,你先去做吧。”没想到店老板迟迟没有离开,高个感到奇怪了:“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去做?”
店老板无奈道:“不好意思,您能点别的吗?如今正值战乱,海参,鲫鱼这些东西都没人敢运,所以缺乏原材料,只能做一些常见菜。”另外一位客人书生打扮,没有为难店老板:“也是呀,如今关中****,我们进城时看见城内百姓匆匆忙忙,急于奔走,可想而知,这些酒楼的难处,怕是在长安城中小的酒店早就关门了,只有这些知名的大酒楼还在维持营业,我们今晚能住进来已经走运了,不该计较什么了,好了,老板,你下去吧,有什么吩咐我们随时叫你。”
老板这才一扫刚才的尴尬窘状,迅速离去。四人安坐之后,互相添酒,聊了起来。坐在柱子旁的大汉叹道:“哎,如今这世道,真是没法说,前面刚扫平了****八年的安史乱贼,如今还不到一年,回纥就勾结吐蕃犯我大境,真是可气!”
对面脸上有痣者亦道:“二弟说的没错呀,我们几个若不是在城破之前逃了出来,恐怕现在就跟其他兄弟一样成为了吐蕃兵的刀下魂了,如今想想之前的遭遇,真是让人触目惊心呀!”
书生模样的人说道:“我本来身为高刺史的客卿,以为至少高刺史能够抵挡一阵,谁料想他却弃城而降了,置全城百姓于不顾,那些回纥兵与吐蕃军就像是一群野兽看见了香喷喷的肉,不管三七二十,在整个泾州城内烧杀抢掠,****肆虐,无恶不作,可惜了,连我那堂妹一家都没逃出来,这些叛贼,真是可恨!来日若有机会,我一定要将他们杀死,以报大仇!”
高个听得生气,咬牙切齿:“说到这里,我们三人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带着我们三人从后山逃了出来,恐怕我们早已死于刀枪之下了!但是上天让我们活着就是要给我们报仇的机会,我们几人好歹也是曾经的大唐兵士,本来想着与城共存亡,谁料却遇见了贪生怕死的主子,我们身为堂堂七尺儿郎,一定要在战场上拼杀敌军,即使死了,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