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河阳整军的郭子仪为了此次相州之败一直耿耿于怀,常常在郭曜跟前提起这段愧史。后来郭曜明白了郭子仪的想法,让其书信自责呈于皇上,也可减少心中的愧疚。
郭子仪的自责书递到了长安大明宫中的李亨手中,看完之后,李亨不但没有责怪郭子仪,反而认为其为人坦率,忠心耿耿。为了鼓励郭子仪,特地加封郭子仪为东都留守,东幾、山南东道、河南等道行营元帅。
一度令众人羡慕,特别是李虎山看到了圣旨,开心道:“我就说嘛,皇上还是非常器重郭元帅的,这不不但没有责怪郭元帅的相州之失,而且还加封为元帅。”
郭子仪非但没有高兴,而且变得不安:“皇上固然是没有责备于我,可是那有什么战败还要加封,这皇上是怕我经历此败,不堪受挫,这是在鼓励我继续与敌斗争啊,皇上是用心良苦呀,不过,不管皇上如何面对此次相州之事,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报效君上,平乱叛贼。”
叛军虽然经过相州之败,但是两方互有损伤,而且叛军趁着唐军休整的时间迅速扩大军容,再一次死灰复燃了。
观军容鱼朝恩转经洛阳回到了长安。
听到下人报告,皇上不仅没有因为相州之败责罚郭子仪,反而升了他的官,心中很不是滋味。看到李亨正在与皇后用膳,没敢打扰,但是却被李亨发现了:“鱼公公既然回来了,为何不进来?”
鱼朝恩笑脸道:“皇上好眼力,一眼就看出了奴才,奴才怕打扰了皇上与皇后的雅兴。”皇后开口道:“你还真懂事,进来吧。”鱼朝恩立刻跪下道:“皇上,此次奴才身为观军容,监督各路节度使,相州之败实乃我一人过错,请求皇上责罚!”
倒是吓了李亨二人一跳,李亨道:“不关你事,你赶快起来吧。”没想到皇后竟然讽刺:“哎,此次皇上派出九路大军,竟然一个个败退而归,叛军依然活跃,看来这些节度使都是嘴上功夫强,区区一个叛贼消灭不了,还自称什么几朝元老,身经百战,到头来,没有一个敢于承担错误,还不如一个太监有担当。”
李亨也是无奈,只能叹息。自己派出了九路大军,怎么说也有三四十万大军,如何降服不了叛贼?鱼朝恩缓缓站了起来感慨:“皇后娘娘说的是呀,此次虽然两军交战,恰逢狂风,但是我军也有准备不足呀。”
李亨感了兴趣:“哦?准备不足?说来听听。”鱼朝恩看了皇后一眼,然后又看着李亨叙述道:“奴才此次身为观军容,亲睹相州之败,表面看似天气作怪,实则郭子仪之败。”
李亨站了起来,鱼朝恩继续说道:“郭子仪之前一鼓作气拿下了卫州,打败了安庆绪,但是之后由于丧失爱子,行军缓慢,耽搁时机,导致李光弼率领前军与敌遭遇,没有后援,最后两军交战,狂风大作,郭子仪部又是没有摆好阵势,仓促应战,故而导致惨败,只得退守河阳,各路节度使纷纷退还原地,相州之败由此而来,所以奴才认为此次相州之败,败在郭子仪!”
皇后煽风点火:“听鱼公公如此一说,这个郭子仪此次难逃其咎,应该负有主要责任。”李亨双手背后,一时没了主意。
但是鱼朝恩又说得条条是理,再加上皇后也是如此认为,只好无奈离开了房间,只留了句:“此事容朕再想想。”
没过多久,郭子仪便接到了皇上的圣旨,要他立刻赶往京师。在含元殿中,两列官员身着官服整齐排列,李亨一身金黄龙炮端坐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