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听到消息后的李隆基如梦初醒,这才看出安禄山的险恶用心,可是为时已晚。当天晚上在华清宫也没睡好,深夜在床上翻来覆去,枕边杨玉环关心道:“三郎,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李隆基焦急道:“我们明天就回长安,这华清宫是呆不了了!”杨玉环不解问道:“为什么呀,你不是说要在这过冬的?”
李隆基苦笑道:“还过什么冬呢?朕听说你的干儿子都已经在范阳叛乱了!”杨玉环大吃一惊,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啊?怎么可能,安禄山不是忠心耿耿吗?怎么会叛乱呢?皇上是不是搞错了!”
李隆基生气道:“朕也不确定,但是不管如何,必须回!”李隆基的声音之大吓坏了杨玉环,久久不曾吭声。李隆基看见生气的杨玉环,安慰笑道:“爱妃,你别生气,朕不是冲你发火,而是被人面兽心的安禄山给气的,好了,不要生气了,来,给朕笑一个!”
杨玉环勉强笑了出来,李隆基亦笑了:“这就对了嘛,枉费朕一向看重安禄山,让他手握重兵,身兼三镇军政大权,这下好了,翅膀硬了,敢与朕叫板了,不过朕晾他也闹不出什么动静!”
翌日,天空灰蒙蒙的,周围一片荒凉。
李隆基与杨玉环坐着龙撵行走在临潼回长安的路上,远远望去,浩浩汤汤,不见天际。路上尘土飞扬,士兵们个个低头不语,李隆基一路上也很少说话,只是盼望能早日回到长安。
回到长安蓬莱宫的李隆基随即找来了高力士:“你速去让杨国忠来见朕!”杨国忠正在府中欣赏乐舞,不料高力士来此,见到杨国忠依旧潇洒自乐,急道:“哎呦,好我的宰相大人呀,你怎么还在这乐呢,皇上都已经着急了,赶快随小的进宫面圣。”
杨国忠呵退了舞女:“高公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高力士无奈道:“小的也不知道呀,还是换衣赶快走吧。”
来到宣正殿的杨国忠行礼道:“臣参见皇上。”李隆基速道:“不用多礼了,朕听说范阳安禄山反叛了?”杨国忠居然很是淡定:“哦,皇上说的是此事呀,臣也听说了,不过都是一些传言,至今各州县不曾上报叛乱的消息。”
李隆基道:“也是呀,看来朕是过于担心了,但是无风不起浪,这几日朕总是睡不好,不管消息是否属实,你立刻派人去打探一番。”杨国忠领命归去。
范阳安禄山勾结同罗、奚、契丹、室韦共计十五万兵马,打着锄奸杨国忠的旗号,对外号称二十万大军一路南下。先锋大将高尚在营帐里坐不住了,来回踱步,思虑甚远。
这个时候一士卒进来禀报:“启禀将军,军师来了!”高尚听此言甚为喜悦:“赶快有请!”只见来人身着紫郡长袍、高过六尺、深眼细眉、漫卷书生气息,一席傲人峻骨,给人一种神秘且又不敢接近之感,走之其旁则觉冷,离之稍远心不甘,一种好多年未曾有过的感觉,如果非要在前世找出一个相似的人来,那么此人隐隐约约中倒有些周公瑾的身姿神韵了!不待高尚开口,此人便早已抢道:“属下知道将军所忧,倘若明日安帅问起,你便如此……”
坐在营帐中央的安禄山看着手下的部将:“依你们看,大旗我们已经高举,接下来如何才能过关斩将,直捣长安?”
手下谋士高尚道:“依在下看,我们虽然拥军二十万,但是仅为唐军的五分之二,况且远在范阳,距离京城甚远,当应以范阳为根据,逐步蚕食周边唐军,以壮大我军力量。”
众将皆点头,唯有严庄不敢苟同。史思明指着严庄问道:“严大人好像不太同意?”安禄山从上面走了下来:“各位将军,有什么想法随便说,我们就是来讨论行军路线。”
严庄离开座位,来到了地图跟前,指示道:“严某认为刚才高大人之言,简直是鼠目寸光!”气得高尚身边的部将怒道:“哼!你与我主共扶安将军,政见不一实乃常事,何须辱骂吾主?”
高尚笑了:“休得无礼,赶快退下。”严庄怒道:“你是何人,竟敢当堂指责于我,看来你是不服了,那好,今天我就让你听听什么叫高见。”众人皆侧目静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