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吴国的大军终于攻到,本来固若金汤的楚国都城在伍子胥和孙武的联手下变的不堪一击。更兼城内士兵和百姓听闻昭王已逃,只留下他们做阻挡,谁也无心战斗,纷纷只顾逃跑。
而伍子胥手中之剑更是劈开了城门直冲而进。而在外城的巷战,伍子胥一把七星龙渊在手所向披靡,楚国的军队无人能近身。
申包胥在城墙之上看着楚国的最后一道城门快要被伍子胥斩开,心中已知国都已经再难保住。不禁立然跪倒仰天长啸道:“我愧对国君,愧对申家的烈祖烈宗啊!”
薛问天见申包胥如此的悲伤,劝道:“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活着,我们一定会有机会一雪前耻的。”
申包胥望着城下的不断的厮杀,摇了摇头,惨痛的道:“不可能了!孙武用兵如神,计策诡异多变,现今天下能与他对抗的,已无一人。伍子胥骁勇善战,勇武非常。再加手中欧冶子所铸之七星龙渊,现今天下之武将中也难以有一人能与之对抗。有此二人在,雪耻无望啊!”申包胥说到此处,泪水不可遏止的流了下来。
薛问天本来还想相劝,谁知,申包胥突然向他问道:“问天,我待你如何,”
薛问天不知申包胥说此话是何意,只有照实说道:“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若是没有将军,就没有我问天的今日。”
“好、好、好、”申包胥大叫了三声好字,突然转身跪倒在薛问天面前,重重的磕起头来。
薛问天不知这是为何,急忙想要扶起跪倒在地不断磕头的申包胥,可是怎么拉也拉不起来,大惑不解的道:“将军,你这是为何?”。
申包胥道:“楚国都城破,是我无能所致,但昭王唯一的世子绝不能落入吴国之手,而我们现在要保住世子,唯有一法,但???但这需要问天你的帮助,我在此向你跪求,就是想请你帮我。”
薛问天听此,用力拉起申包胥,当仁不让的道:“将军,有什么话你只管明言,我虽没有什么大能,但若是为了国之利益,我万死不辞。”
申包胥听了薛问天的表态,用力一拍他的肩膀道:“好,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我只要你挟持我的儿子去投降吴国,在见到伍子胥时,你只需说你挟持的是昭王的世子即可,也只有这样,楚王才能保留血脉。”
“什么,挟持世子投降?”薛问天万万没想到申包胥所求是这件事。
“我也知道,这种事情有点强人所难,这样你必定会背上卖主求荣之骂名,被天下人所唾弃,以后诸国中绝无哪国敢用你为将、哪人愿与你为友。这件事我本准备自己做,可是一想到伍子胥一定会杀掉世子以报家仇,我总不能亲手把自己的儿子送上断头台吧!”申包胥老泪横流的说着。“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只要等昭王重振旗鼓、复兴楚国时,一定会为你沉冤昭雪、还你清名。”
薛问天听此,不由思道。“死他虽不怕,但男子汉在世名声重于一切,自己幼年苦练武艺、勤习兵法,求的就是功成名就、光宗耀祖。但若是昭王复国无望,那自己岂不是要永背骂名,遗臭万年了。”
申包胥见薛问天迟迟没有答应,知他所忧,从衣内抽出一封密信来。“问天,你只管放心,若是昭王复兴楚国无望,这里有我亲笔血书一封,里面有这件事情的详细概括,你可随时向天下人拿出,澄清此事原委、还回你的清名。”
薛问天见申包胥恳求的表情,想到他为国都可舍弃自己的儿子,自己只不过是一时声名受累,有何不可。傲然道:“将军舍爱子之举都可做出,我这点牺牲算的了什么。”
申包胥见薛问天答应,再次跪倒道:“问天,我????我代表楚国谢你了。”
薛问天见申包胥今天如此多礼,实在不符合他已往的作风,但想到楚国都城即将沦陷,每个人心中都不好受,奇怪之举也属正常,再次扶起申包胥道:“我一定不负将军之托。”转身跟随仆从向申包胥家中走去。
看着薛问天的身影越来越远,这时,申包胥旁边的副将上前道:“将军,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申包胥长叹一声道:“你是要说我为何要骗问天,让他把真的世子带给吴军而落下这卖主求荣的骂名吧!”
副将点头不语,眼睛望着申包胥,等着他的解释。
“哎!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昭王从出生到现在过的都是锦绣生活,未经大的战乱,虽有治国之才却一直无法痛下毅力实行,每日留恋的只是纸醉金迷。需知‘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若是这次昭王还得不到教训,楚国就离灭国不远了。为了楚国的基业,我必须要给昭王下一贴猛药,才能使他幡然醒悟啊!这幅猛药就是要牺牲他最心爱的儿子,只有在这样的猛药下才能使昭王兴起复国之意、升起治国之念!而问天与伍子胥有旧,又曾被伍子胥在战场上放过一次,由他来送这服药在合适不过了。这一切都是为了楚国,只能是我对不起问天了!”
而城下,当楚国的最后一道大门被吴国给攻破时,吴兵的士兵已经如狼一般冲杀了进去,而伍子胥心中对楚国的恨,也到了无可附加的地步。
家仇,终于到了可以报的一天了。可是他找遍楚国上下,也没有找到楚昭王的人。
正在这时,手下来报。“薛问天带楚昭王的儿子前来投降。”初听此话时,他几乎不信。他虽对薛问天不算太了解,但经过几次交锋,他至少认为薛问天应该不是卖主求荣的人,不然当时在战场上他也不会拒绝自己的邀请了。可是,手下来报,他又不能不信,只有道:“先带上来看看,再说。”
不一会,薛问天被吴兵给压了上来,当吴国的将领们看到他手中牵着的七岁孩童时,都不由的鄙视薛问天的为人。
伍子胥缕了缕下巴的胡须道:“薛问天,当时我邀你来吴国,你都不曾答应,为何现在反而会屈膝投降,还送上这么一份大礼,不会有何诡计吧!”
薛问天见伍子胥问话,不知为何第一时间就把目光转向了他腰间的七星龙渊上,那种后怕的感觉依然存在。但又不能不答,鼓足勇气刚要把自己在途中想好的应答之策说出。谁知,他还未开口,他旁边的孩子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用很是稚嫩的声音道:“我真的是楚国的世子啊!为什么你们都不信呢?我让我父亲都杀了你们,都杀了你们。”
伍子胥微微一笑道:“你既然不答,好,来人,把刚才抓到的人带来,让她来认一认这到底是不是楚王的世子。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是来投降的。”
听此,薛问天心中一惊,他来的路上怎么就没有想到伍子胥会找人认呢?要是此人真的见过世子,指证自己所带之人不是,那一切计划不都白废了。
他的担心刚起,就见远处的吴兵拖拉着一个年老的宫女拉到了孙武面前。
薛问天一见来人装束,心中暗道一声“要遭”。只是还未等他来得及想出后面该怎么办时,那还在哭的孩子一边叫着一边向年老的宫女跑去。“奶妈!你也在这里就好了,快带我去找父亲,这里的人都好凶啊!。”
年老的宫女一见这个孩子,张开怀抱拥住了跑过来的孩子,惊呼了一声“世子,你真的在这里呀。”
楚国的世子指着薛问天道:“是他带我到这里来的,还说是我父亲托付的。”
年老的宫女见情形,又听世子的话语,立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走到薛问天面前,向薛问天脸上连吐了几口唾液,口中骂道:“卖主求荣的卖国贼,楚国何曾亏待过你,你降就降了,竟然还要拿世子来邀功。”
薛问天任唾液在脸上流下,完全不知所措,难道这个宫女也是申将军安排的,可是为什么申将军从来没在计划中提过,接着,他又看了那个世子一眼,突然感觉眼前孩子的面容很像楚昭王。
“这是怎么一回事。”薛问天自问道,他完全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自己落进了一个很大的阴谋里。
伍子胥见宫女和那个孩子都相互认识,那这个孩子应该是楚昭王的世子无疑,只是没想到薛问天竟是这种人,很是看不起他的道:“薛兄弟,刚才我们误会你了,你立此大功,你放心,我一定会禀报吴王为你请功的。”
而吴国的士兵见此都暗自摇了摇头,心中想到卖主求荣之辈,吴国如何敢用之为将。
薛问天已经对伍子胥对自己说了什么话听不清楚了,只是双手发抖的打开申包胥给他的那封密件,抽开后,却发现里面的白纸上没有一字。气急攻心下,他吐出一口鲜血来,昏倒在地上。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吴国攻下楚国都城的第二天。
“快看,那个在战场上杀我们兄弟,后来又卖主求荣的人醒来了。”随着这个声音一出,周边立时围过来很多吴兵。一个一个的叫嚷着:“杀了他,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
看守他的吴兵道:“这不行,主帅说要保障他的安全。”
“对、对、对,人家现在可是对我们吴国有功的啊,可是个大大的卖主求荣的人,我们怎么能杀呢?既然不能杀,你就给我们跪下每人磕三个响头吧!”说完,那个吴兵一脚向他的膝盖上踹去。踹下去后,见薛问天没有跪倒,又连踹了几脚。
薛问天在剧痛下,膝盖弯曲的跪倒在地上,硬是被吴兵们按着头磕了三下,所有的吴兵见状,都如此而为。
路过的楚人见是薛问天在给吴兵磕头,也都和吴兵围在一起,大骂他卖主求荣。有的还上去踹上几脚。最后,全部都围上前去群殴起他来。
而薛问天此时,已经感不到痛了,他只是趴在地上,想着为什么申包胥要这样的害他,为什么自己现在会这样的窝囊。心中的恨越积越大,可是也知道报仇无望,他要怎样报仇,一个卖国求荣之人的话天下又有谁会相信。就算杀了申包胥,只能更加证实自己是卖国求荣之辈而已。万念俱灰下,他在想自己还活着做什么。
于是,他随手抽出一个正在痛打自己之人身上的剑,向自己咽喉处划去,正要自刎时,突然有一句话出现在脑海里。
“问天,你千万不要有事,记住,我在等你回来。”是他未婚妻莫邪的声音。他不能死,他还有莫邪。
薛问天乱砍一翻,旁边的人纷纷闪出一条路来,他不明方向的乱跑着,心中想的是赶快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