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羽瘪着嘴角,欲泣不泣的模样像极了看负心汉,云钦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想骂人的话到了嘴边都说不出口。
“你知道怨岛在哪儿吗?你知道从哪儿下海能找到缚幽草吗?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去送死,究竟是为了哪个小娘子连命都不要了?”
云钦移开眼神,不敢去看齐思羽,害怕被看出来他对召邪隐藏在心底的情意。
齐思羽自认风流,继承太守以前时常花天酒地,见惯了风月之事,云钦那一低头的失魂落魄,齐思羽便知道自己猜中了。
果然是为了哪个小娘子!
“你不应该跟来的,你是滨州太守,你走了,滨州怎么办?”
齐思羽拂了拂袖子,浑不在意道:“什么怎么办,我就是在滨州也做不了什么事。”
他就是个挂名的太守,全滨州百姓都知道他吊儿郎从不干正事,百姓只希望他安分守己就大吉大利了,不指望他奋发图强。
云钦劝道:“你还是回去吧,不要跟着我。”
齐思羽从地上爬了起来,蹲在云钦身前:“要我走,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不然我死也跟你死一起,大不了做一对亡命鸳鸯!”
云钦额头上青筋跳了又跳。
亡命鸳鸯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见云钦脸色阴沉,齐思羽立刻赔着笑脸:“别气别气,我跟你开玩笑呢,你晕船,越气越晕。”
云钦叹了口气,觉得自己遇上齐思羽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虽然他能替自己解决不少麻烦,但是这人太叽叽歪歪,像块狗皮膏药似的怎么扯也扯不掉。
云钦妥协道:“你要跟就跟着吧。”
大不了到了怨岛,将他毒晕了留在流放塔里。
得了云钦的允许,齐思羽立刻兴奋得手舞足蹈,一屁股坐在他的身旁,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云钦厌烦得一阵反胃,只觉得认识他果然还是不幸的。
宸国的流放塔共有四处,滨州怨岛上便有一座。怨岛上天气酷热难耐,被流放到此的罪民每日都要做晒盐的苦力,一天下来,基本都要脱上一层皮。
云钦和齐思羽下了船后,立刻感觉到一阵扑面而来的腥热,本就有些晕船的云钦,顿时有些吃不消了。
齐思羽上前搂着摇摇欲坠的云钦,故作无奈道:“你瞧瞧你,身体这么弱,还要逞强来这么个鬼地方,怎么说你才好。”
云钦拂了拂齐思羽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转头怒视着他:“把手拿开,我没事。”
齐思羽向来我行我素惯了,云钦让他拿开,他就偏偏不拿开,甚至搂得更紧了两分。
两个大男人这般亲密的模样让云钦觉得很不舒服,刚动了动手就被齐思羽抓住了手腕。
齐思羽狡黠道:“云兄,你可得想清楚了,你要是又把我毒倒了,可没人扶你去流放塔了。”
云钦一番权衡,知道自己此刻若是没有人帮扶只怕走不到流放塔,无奈之下收起手中的银针,只是警告的看了齐思羽一眼。
齐思羽这等不知脸皮为何物的人,除了情意绵绵的眼神,其他什么眼神他都能做到心静如水。
因此云钦那看似警告的眼神在他身上丝毫起不了作用,甚至更像是欲拒还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