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黎明的光芒洒向了这个地处北席花厅阴暗之处的阁楼,在柳漠尘的照顾之下安睡了一晚,气色已经大好的静清公主,轻轻地睁开眼睛,微笑地看了看在她床边的柳漠尘和楚潇。
“蓝薇呢?”静清公主点头道着谢地接过楚潇倒过来地水。对柳漠尘问道。
“一直都在外面,”柳漠尘安静地清理着自己的药箱,“公主感觉怎么样?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静清公主微微笑着摇头道:“没有。应该已经退烧了吧。谢谢你了。”
“烧是已经退了。但是你身体的虚弱不是一两天造成地,需要好好调理,小姐地意思是让你随同我们回魅香宫去,”柳漠尘清理药箱的手停了一下。轻声道,“而且,你的经脉有一种奇怪的波动,我一下子拿不准主意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也不可能长留魅香宫。所以……”
离开这个出生长大地皇宫,去蓝薇那里?静清公主有些愕然地看了一眼柳漠尘,又将质询的目光往楚潇那边移了一下,得到的都是很肯定的回应。
静清公主地微微侧开头,凝视了一下窗外的草木,她很清楚一旦离开皇宫她就绝对不会再回来了,脱不开地责任和不舍让她情绪有点失落。
……但是,留在这里又能干什么,等下一次生病庆渊。死在这个苍凉阴暗地阁楼里吗?
虽然不知道庆渊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一贯聪明的静清这次也不愿意再等庆渊的解释了……因为无论庆渊拿出什么样的理由,都只不过是编出来骗骗人的罢了。现在的静清,不认为自己能得到他的实话。
而且被送到这个阁楼来之后,庆渊甚至没有来看一次,连御医都只来了两个,匆匆查看了一番,说了些谁都听不懂的鬼话就离开了。
自己只是庆渊手上地一枚棋子,最多是比较重要地棋子……其实这些,静清公主早就已经心知肚明,只不过没有爆发这件事之前,她都一直压着自己的心情,尽心地投入到繁忙工作之中,不去多想感情上地问题而已。
半晌之后,静清公主淡淡地叹了口气,秀美的娥眉些微动了动,最后苦笑了一声对柳漠尘道:“嗯,我明白了,听蓝薇的。”
楚潇翩若紫蝶地站起身来,将他的书拿在手上,微笑地对静清公主道:“那好,我去叫小姐进来。”
庆宫,御书房。
这里简直是北席花厅那边的翻版,上首的庆渊和座下数人同样是一夜未眠,只不过是人数少了很多,不像北席花厅阁楼门口那样的侍卫密布蔚为壮观。
清晨的阳光从窗格洒进来,照在庆渊阴冷的脸上,一点都无法消散他满目的森然,反而是让他的眉目之间多了一抹奇异的戾色。
“陛下再这样犹疑不决,大计堪忧!”座下一个长得十分魁梧的军士对庆渊一抱拳,“末将愿前往北席花厅击退闯宫者,请陛下恩准。”
庆渊深深吸了一口气,沉目摇头道:“行了,别说是你,聚一庆宫所有兵力,恐怕都动不得那个丫头分毫,为今之计只能劝退绝不能硬拼,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个说法来应付蓝薇,总不能把我们的大计告诉她吧?”
“自然是不能。”另一个一身儒士服的老臣坐在那个军士的下手,抚着白胡子道,“如果陛下执意要攻打靖国,这就是必行之事,凌山喷发将狭窄的红河峡谷变成了一片平原,这就是天之旨意啊,陛下万不可优柔寡断才是。”
庆渊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要为这个大计付出代价的不是你妹妹,你当然可以说朕优柔寡断。哼,一晚上都在说这些不招边的话,朕看你还是多想想,该怎么拿说法给蓝薇吧?无缘无故将静清关在阁楼里,是个人都会觉得不可理解。”
“老臣不敢。”那个穿着儒士服的老臣被庆渊说地一头冷汗,“蓝薇小姐那边,老臣以为可用创神名号压下她,就说公主是祭祀之中不专心让创神发怒才会这样,只需要在阁楼静思几天赎罪,自然会痊愈。”
庆渊大笑了两声,抓起旁边的一个杯盏就扔了过去:“国师大人!!你没听来报的侍卫说吗?静清旁边的现在是天医剑神,还用什么静思赎罪,他直接就能把静清给治愈了。”
“那陛下就要立刻去阻止,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公主绝对不能恢复健康,至少现在公主还没有好,那么就拿创神之名压他们下去,他们也无话可说吧?”
庆渊站了起来,冷声问道:“阻止?你让朕拿什么阻止?我说什么创神之怒的鬼话他们肯定是不会信的,然后朕该怎么做?我是打得过楚潇还是打的过柳漠尘?”
“无论怎样也只有陛下一试才有可能,否则局势就会定在这里动弹不得,如果再过两天剑神治好了公主,那我们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说的轻巧。”庆渊有点愠怒地站起来,“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但是那是蓝薇,她的身后有整个无忧岛,这样做造成的后果实在是太大了,朕现在没有办法想象。”
“后果确实很严重,但是一旦成功也是难以想象的大事,难道陛下是那种遇到一点阻挠就做不成事的人吗?”
“这不是一点阻挠,朕觉得需要一点时间……”
“陛下!没有时间了!红河峡谷传来的军报,陛下是已经反复看过了,靖国已经在调兵遣将蠢蠢欲动……”儒士服老臣脸色涨红地站了起来,声色俱厉地几乎是对庆渊吼道,“而且,只要我们这次大计得成,陛下您在无忧岛都可以横着走了!!那个时候,还会怕区区一个蓝薇?”<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