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们喝的酩酊大醉,两个人就趴在桌子上,说着胡话,骂老天爷乱来,将耶稣佛祖真主骂了个遍,听得任欣胆战心惊,一直在旁边小声念叨:“童言无忌,佛祖莫怪,佛祖莫怪。”
一个晚上就在混乱中度过,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从地上醒来,感到头痛难忍,心里嘀咕道:“这死胖子,不知道在哪里找到的假酒。”翻身爬起,才发现身上盖着条薄毯子,任欣像只小猫一样,卷缩在我身边睡得正香,肥龙留着口水,还趴在桌子上打呼噜呢。
我轻轻站起来,把毯子盖在任欣身上,深深看了睡梦中的两人一眼,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有早起的人已经列队朝各自工作的地方走去了,街上人来人往,我看着这一幕,心头居然涌起一阵感慨:人活在世上,必然都有自己的道路,不论你怎么走,始终都会走向自己的归宿,就像我,再怎么挣扎,却躲不过进实验室的命运。
我昨天记下了去徐量研究室的路,顺着街道,一路前行,很快就到了地下研究室门外。
徐量穿着一身白大褂,正站在门口,看我来了,微笑了一下。
我看他似乎是在等我,诧异道:“你知道我会来?”
他点点头:“就算不用思维感应读你的想法,凭你的个性,我也知道你也一定会来,家里都交代好了?”
我晒然道:“有什么好交代的,呆会做完了就回去,就像切除个囊尾一样,交代什么?”
徐量哑然失笑:“居然把进化比作囊尾手术,天底下也就你一人了,既然这样,就别耽搁了,实验室都准备好了,我们下去吧。”
顺着向下的阶梯,我跟着他进入了地下研究室,他打开了一扇门,里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里面灯光昏暗,通道深深,透着一种仿佛走向黄泉路的气氛,在压抑中走完这条路,尽头就是一道铁梯,上去之后,又是一道铁门。
徐量开门进去,顿时眼前豁然开朗,一间巨大的实验室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间实验室以透明玻璃瓦作为房顶,光线很足,里面有不少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或坐或站,忙忙碌碌的摆弄着一些中世纪电影里经常出现的实验器具,不少管道冒着蒸汽,整个屋子里充斥着浓浓的腥味。
那台蒸汽机,正放在实验室的角落里,巨大的齿轮和飞轮正在飞速的运转着,有许多滑轮、水管和链条将它和一台放在屋子中央的庞大玻璃槽连接在一起。
玻璃槽比我昨天昨天躺的那台要大上很多,里面有半槽红色液体正在冒泡翻滚,好像被烧开了一样,玻璃槽的盖子开着,有两个白大褂站在旁边检查着一些从里面伸出来的套着长长胶管的针头。
徐量拍拍我的后背说:“不要紧张,实验成功的可能性很高,最多半个小时你就可以出来了,到时候,你就是真正的顶尖进化体了。”
说实话,我虽然早已下定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真到了面临生死攸关的紧要时刻,不可避免的紧张起来,内心忐忑不安,手脚都微微发起抖来。
徐量没有让我多等,直接带着我来到进化槽旁边,守在那里的两个白大褂帮我爬了进去,平躺在恶心的液体之中,然后开始将那些针头从我的全身各个不同的地方刺了进去。
徐量解释道:“这是把你的血管和神经跟进化槽连接起来,等下机器开动,海量的S细胞就可以直接进入到你的体内,也许有点痛,你要忍忍。”
他说得轻松,我却差点喊了出来,针头刺入各个主要血管和神经之内,那感觉就像在剥皮一样,痛的无法忍受。
我咬紧牙关,紧闭嘴巴,不让自己因为剧痛咬断舌头,双手紧紧握拳,抵抗着痛入骨髓的针头。
好不容易等到疼痛稍缓,似乎没有更多的针头刺入身体,就听到头顶“啪”的一声响,睁眼一看,那厚厚的玻璃罩已经落下,我的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进化槽将我和外面隔绝开来。
外面的徐量对我做了个OK的手势,我点点头,他立刻招呼白大褂们散开,然后走到进化槽的一端,搬下了一个把手。
那个把手是红色的,似乎是进化槽的开关,我只觉浑身一紧,寖泡我全身的红色液体开始快速的通过针头胶管,涌入我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