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时我抱着他逃走,是不是就可以挽回他的生命,是不是就能看到他坐在这里谈笑风生。
我沉默半响,缓缓开始讲述起来,饭厅中鸦雀无声,人人都凝神静气,默默的听着,寂静的空中回荡着我略略干涩的声音。
为了保住我是吸收型进化体的秘密,我将事实做了改动,删去了朱武将自己的进化能力给我那一段,改为朱武在车站吸引尸潮和母体的注意力,独自力敌喷射体尸潮,掩护我悄悄进入冷凝塔,伺机用电厂中残存的氧气瓶组成空气炸弹,炸死了母体。
这个故事漏洞百出,稍微理智点的人就能找出其中的破绽,比如当时朱武已经油尽灯枯,怎么可能还可以独自抵抗尸潮?在已经报废一年多的电厂中,又怎么会有依然存在氧气的氧气瓶?
但是现场的众人都已经陷入了极深的悲痛之中,朱武平时里嘻嘻哈哈,平易近人,对属下没有架子,和大家的关系非常不错,加上在战斗中生死与共、身先士卒,对于他的死,大家已经先入为主的建立了必然是荡气回肠的过程的观念,我的故事恰恰符合了他们潜意识当中的想法,竖立起了朱武力战而死的形象,故而虽然故事很蹩脚,却没有人提出异议。
只有李清河,皱着眉头看着我不语,这个白头发老头眼神深邃,虽然面色和其他人一样悲痛,但双目之中却透着深深的疑惑。
故事讲完,饭厅里重新归于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沉默不语,黑寡妇在轻声抽泣,廖力生掏出一根烟,狠狠的抽着,气氛肃穆沉痛,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压抑的味道。
我心神不宁,偷眼看看李清河,这个老头却也正看向我,神色凛然,看样子正在整理思路,我更加坐立不安,生怕他开口提问。
讲这个故事就已经让我急智百生,再让我来圆谎,那就一定会被问得左支右吾,露出编造故事的狐狸尾巴来,那时这些人会怎么看我?会不会认为是我窥伺朱武的进化能力,趁他虚弱之际落井下石,杀人夺命,强抢了他的能力,反正当时就我和他两人,我就算口灿莲花也是百口莫辩,这些强者一定会勃然大怒,说不定会将我宰杀当场。
正当这个时候,饭厅门口白影一晃,那个白大褂又出现在门口,他探头进来喊道:“杨翔吃完饭没有?吃完了就跟我走,主席要见你。”
这一声通知真有如及时雨,瞬间化解了我的窘态,我真想跳上去亲他一口,连忙起身,给闷坐着的众人打了个招呼,急匆匆的离开了饭厅。
白大褂带着我,在走廊里七拐八拐,走了出去,我这才发现,这是一栋三层高的楼房,外面是一片麦地,阳光普照,一片麦浪摇动,视线所及,整个建筑都处在广袤无垠的田野之中,我顿时心旷神怡,末世已久,几乎忘了这宜人的田园风情。
白大褂招手引我前行,到了一处磨坊模样的房屋之中,他关上大门,左右观察一下,确认无人之后,然后在屋中的一个巨大的石磨前摸了几下,一个地下开口赫然露了出来,下面是一段倾斜的阶梯,阶梯旁的石墙之上,有火光闪动,似乎下面有火把照明。
走下阶梯,就一个大铁门,有七八米宽,白大褂在铁门上敲了几下,很有规律,似乎是某种暗号,片刻之后,铁门轰然打开。
铁门之中灯火摇曳,一片光明,赫然一个广阔无比的大厅出现在我眼前。
白大褂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你进去吧,主席就在里面等你,我就不陪你了。”
我走进铁门,大厅正中,有两把椅子一张小桌,对着门的一把坐着徐量,这老头拿着一杯茶水,慢条斯理的喝着,伸手示意了一下,要我坐在他对面。
我迟疑了一下,想到既来之则安之,也不客气,大刀阔马坐下,瞪圆了双眼看着对面的徐量。
徐量放下茶杯,开口第一句话就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