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寂静无声,没有任何反应,看来这大汉没有人跟着,不过想想也是,去牢房里杀一个失去反抗能力的人,是很简单的事,只需要派一个普通的屠夫就行了,没有必要大队人马的跟着。
我轻吐了一口气,这情况跟我想的差不多,眼下,我暂时安全了。
我转身回去,捡起地上的尖刀,回过头来,才看到小姑娘仍然保持着捂嘴呆立的姿势,恐惧的一动不动,不由的笑了起来,轻声道:“好了,你不用这样了,外面没有人。”
她的眼神已经由畏惧转为激动,进而欣喜若狂,如果不是我叫她噤声,她恐怕已经喊出来了,我朝她一笑,让她彻底松弛下来,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我连忙伸手去扶她,小姑娘全身软塌塌的,只顾哭泣,用手拼命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却不愿站起来,只是跪着,还想磕头。
这时候可不是这么拉拉扯扯的时候,外面随时都有人来,我心里有一大堆的问题要问,可没时间搞这套把戏,当下把脸马了起来,硬把她从地上拉起。
小姑娘见我这样,自己也知道外面未必就安全了,只是控制不了情绪,压着声音哭着说:“大叔,求求你救救我妈妈,求求你救救我妈妈!”
我一边留意门外,一边耐着性子说道:“好,好,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妈妈的,不过,你先不要哭了,不然我怎么去救?”
老实说,我不是一个善于安慰女人的人,以前几次拍拖,都被吹了原因,就是搞不懂女人到底要什么,搞得灰头土脸,最后被一脚踢开。但是现在,我可不是要安慰她,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满脸严肃,加上头上还沾有血迹,显得几分狰狞,让这小姑娘一下止住了哭泣,望着我点点头。
我心里有几分得意,早知道女人服这个,以前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门外依然没有动静,我伸头出去看了一下,外面是一条乌黑的长走廊,有一两根火把插在中间,看上去像是一条监舍长廊,两头都没有人,我缩回牢房里,掩上门,拉过小姑娘问道:“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外面是些什么人?你详细告诉我。”
这小姑娘冷静下来后,不再哭哭啼啼,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这监狱的事情。
这里的确是一座监狱,在灾变前,是关押重刑犯的高等级设防监狱,地处群山环绕的谷底,易守难攻,配有武警守卫,平时是生人勿进的地方。可是在陨石坠地,末世降临后,这里就爆发了群体变异,近万人的囚犯中有一半人成为变异体,这样的数量很惊人,如果在城市中,剩下的活人没有可能幸存,全都会被吃掉。但这里是监狱,变异的怪物被困在牢房里,这就为各个击破创造了条件。守卫监狱的狱警和武警很得力,在击杀了自己队伍中的变异体后,开始逐个监舍清剿,仗着精良的枪械,居然基本灭掉了变异体。可是,死人和怪物好杀,活人却没有防住,这些幸存的囚徒中,有人突然聚众闹事,趁狱警不备,抢夺枪支,仗着人多,把监狱的控制权夺了过来,残忍的杀害了活下来的警察和武警。
监狱地处郊外,距离城市很远,周围没有什么农田和厂矿,只有荒原。这些囚犯夺了监狱,却没有吃的,又不敢远离这高墙深壕的掩护,只得到近处去抢劫,几十天前,没有抢的了,就丧心病狂的开始劫杀附近的人,开始吃人肉。
这小姑娘叫任欣,是一个狱警的女儿,她和母亲在事发时正好在监狱看她父亲,被囚徒们抓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杀害,母亲被作为泄欲的工具,关在牢房里,自己因为年纪较小,并当作杂役,奴隶般生活着。
我听得肝胆俱裂、毛发倒竖,怒不可遏,这世界的确变得很残酷,人们相互欺骗、彼此算计,为了一丁点利益生死相向,甚至为了生存易子而食,我觉得都能理解,但是,这决不能成为剥夺生命的理由,更不能是吃人的依据,既然是人,就应该存在人性,而人性,是埋藏在心灵深处的本性,如果没有这人性,那这个人就不应该继续称作人了,那是人形的变异体而已。
有那么几秒钟,我就想这么冲出去,凭着一对拳头,打偏外面那些畜生的脑袋,但我拼命压制住内心狂怒的情绪,不断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冲动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外面听任欣所说,还有几百人的囚犯,我再厉害,也不可能像美国电影里的超级英雄,一个人对付一个星球,我得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