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外头下雨,庄云黛跟庄云期的早饭,索性就在灶房吃了。
熬得软糯香浓的米粥,撒上一把庄云黛自己炒制的咸肉松,在这寒秋的早上,吃下去是暖意融融,满口生津。
庄云期一连吃了两碗。
庄云黛笑着又给他把中午的饭装在了小篮子里,又拿出来一件蓑衣,并一件竹斗笠。
大大的蓑衣把庄云期整个都给覆住了,庄云期在蓑衣下头拎着小巧的竹篮,是半点也不会淋到。
“算算也快到给你们夫子送荤菜的日子了,我今儿做了点糖醋小排,装了两份在你这小篮子里,到时候你去夫子的小灶房那借点火,热一下,你一份,你们夫子一份。”庄云黛嘱咐道。
庄云期听得很认真,点了点头。
“去吧,路上小心。”庄云黛笑着,撑了把油纸伞,把庄云期送出了门,在门口看着庄云期的小小身影消失在淅沥沥的小雨中,这才转身回了院子。
天气冷了起来,庄云黛倒是开始考虑准备另外一种串串口味了。
——没错,就是红油串串!
这个年代,辣椒还没有传进来,想做红油,原本是痴人说梦,但庄云黛先前就研究过,也成功了,可以用一种叫银针草的植物,来提取辣味素。
昨儿日头好,庄云黛进山拔了整整一大捆银针草回来。
回来的时候,村里那个向来不喜庄云黛的妇人杨红秀正好在山脚打猪草看见了,还讥讽庄云黛来着。
说庄云黛整日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挖了这么多“猪不吃”,难道是饿晕了头?
庄云黛就没搭理她,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便背着她的银针草走了。
杨红秀讨了个没趣,也就作罢了。
今儿正好,拿那银针草来熬些红油出来。
庄云黛手脚麻利,开火升灶开始熬红油。
只是辣味素这种东西,是很呛人的。
先前因着下雨,庄云黛把啾啾小小的窝挪到了灶房里头,这会儿正在吃着庄云黛给它们添的肉松的啾啾小小两只鸟,被银针草熬出来的辣味素熏得不行,一左一右的扑棱着翅膀,落到了庄云黛的肩头,啾啾啾啾的叫着,像是在抗议什么。
庄云黛又顺手摸了几下鸟头安抚它们:“忍一忍,忍一忍哈,挣了钱给你俩做红烧虾仁吃。”
啾啾似是听懂了,高昂的叫了一声,又跳到庄云黛肩头另一侧,去安抚小小了。
庄云黛哼着小曲儿,继续投入她的红油大业中。
胡婶子戴着斗笠过来敲门的时候,庄云黛刚熬好红油,见胡婶子穿着蓑衣抱着斌哥儿过来,她有些诧异,赶忙把胡婶子往屋子里请:“婶子,今儿天这么冷,又下雨了,你怎么过来啦?……不着急,你在家陪陪斌哥儿歇一天也好。”
胡婶子到了屋子里,先脱了蓑衣,把蓑衣下头的斌哥儿放了下来,这才对庄云黛乐呵呵的笑道:“斌哥儿这几日大好了,我在家里头闲着也是闲着。想着你哪怕不开工,我过来帮你理理家里也是好的。”
斌哥儿小小一个,胡婶子给他包了好几层,裹得像个小圆球,可可爱爱的。
小圆球奶声奶气的跟庄云黛打招呼:“黛黛姐好。”
跟前几日烧到晕厥抽搐的模样全然不同。
庄云黛喜欢的不行,进了偏里的那间屋子,从那柜子里拿出一小罐糖渍山果子来,给斌哥儿当零嘴。
天气冷,庄云彤趴在里头炕上一张小几上练字,听到动静,脸上露出欣喜的笑来,却是不敢乱动,依旧悬腕写完手上那个大字,这才扬起沾了一点点墨迹的小脸,问道:“是胡婶子跟斌斌来啦?”
庄云彤一直都是当妹妹,只有在年仅三岁的斌斌面前,她是高大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