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符氏晕了,但庄里正跟庄老童生的意愿都十分强烈,都是坚持要开祠堂,把符氏逐出家谱。
等庄世忠送了几个族叔回来,家里是彻底翻了天。
他爹,竟然要替他休了符氏!
庄世忠人都傻了:“不是,这到底发生了啥事?”
庄老童生只在那抽着旱烟,板着脸,一副不想说话的模样,磕了磕烟枪里的烟灰,冷冷道:“你自个儿问你媳妇去!”
庄世忠急了,他倒也想问,但这会儿他媳妇不还晕着吗?
庄李氏有些着急,她搓着手,把大儿子拉到一旁,有些磕绊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末了她压低了声音跟庄世忠道:“这里头肯定有啥隐情,符氏她平日里也不是那等人啊。”她催着儿子,“你也赶紧劝劝你爹。符氏让他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脸,让咱们庄家的声名扫了地,他是铁了心要休她了!……但咱们裕哥儿年岁还小,没了娘可咋办?……还有香姐儿,昨儿她才出了门子,今儿咱们就要把她娘给休了,这让她夫家的人怎么看她?她往后怎么在朱家立足?”
庄世忠听完愣了好久,半晌,喉咙里才吐出一口浊气来。
若是他先前脑海里也闪过把符氏休了,暂时平息一下这事的想法,他娘说完之后,他这想法也消失无踪了。
他娘说得没错。
香姐儿好不容易才攀上一门这么好的亲事,但若是这会儿娘家出了什么差池,香姐儿这门亲事不就废了吗?
庄世忠稳了稳心神,思忖一二后,同庄老童生道:“爹,符氏所作所为,确实是丢了咱们庄家的脸。您跟里正想着开祠堂把符氏逐出庄家,儿子也能理解——这也都是为了咱们庄家的声誉。”
庄老童生面色稍缓。
大儿子还是理解他的!
“既是这样……”庄老童生刚一开口,庄世忠立刻道:“儿子却是有个更好的法子!”
庄老童生先前已经被大儿子顺毛给捋过了,这会儿倒也还算有耐心,一听儿子说有更好的法子,他“哦?”了一声,倒也没有一口否决:“那你说说看。”
庄世忠咳了一声,把自己的想法一说。
完事他强调道:“爹,休了符氏事小,影响到孩子们就坏了。倒不如像儿子方才说的那样,既能保下符氏,也能给咱们庄家博一个好名声,更能顺势替裕哥儿洗脱一下污名,也好让裕哥儿重新开始。”
庄老童生想了许久,也确实如此,点了点头:“也行,就依你所言。”
庄世忠吁出一口气来,脸上总算露出了一点笑:“多谢爹。”
“不过,”庄老童生睨了大儿子一眼,“你也合该好好管管符氏了。你看她闹出来的这些事,像什么话!”
庄世忠那憨厚的面上露出几分苦涩的笑来:“是,儿子往后会好好管教符氏的……但儿子还是觉得,这次二房的黛姐儿,实属有些太不应该了。虽说分了家,咱们怎么着也是一家子。家丑不可外扬,她若是委屈,合该关上门咱们一家子自己处理……而不是像现在,闹得人尽皆知,咱们庄家也成了村子里的笑料。”
庄老童生面皮抖了抖,眼里闪过一抹怒意:“你说的没错,归根究底,是她太不懂事!”
——而此时,“太不懂事”的庄云黛,正在小院里喂啾啾跟小小。
“今儿你立了大功。”庄云黛笑盈盈的,把她做的鱼肉丸子,捏碎了摆在啾啾跟小小面前。
今儿若不是啾啾突然出现,带她去找到了期哥儿,她不知道还要急多久。
啾啾趾高气扬的“啾啾啾”叫了几声,扎猛子一样,快活的扑到那鱼肉丸子面前,一下一下的啄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