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回神。
杨重那头长久沉默过后的回答却是,“我尊重朱芝的选择。”
这句话,薛丽崩溃了,她磨牙,“你真的鬼迷心窍了你真的鬼迷心窍了——”
她看向朱芝。
却见朱芝满脸的泪痕,薛丽也顿住了。
杨重电话里还说,“妈,我说了,我爱她的,你们都把我的心情给忽略了,把我的爱情给忽略了。”
朱芝一把抢过手机,挂断。
又扯了桌子上的纸巾狠狠地擦了下自己的脸颊,把泪水擦干了,她起身,说,“饭钱记我账上,伯母我就不送你了。”
完了,她大步地离开餐厅,一路往下走。
薛丽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立即抓了包包追了出去,追到门口已经不见人了,薛丽喊道,“朱芝!朱芝!”
没人应。
朱芝已经上了的士了,刚一坐稳,手机再次响起。
她掏出来,看了一眼,是杨重,她挂断了,后顺势关机。
的士一路开到她的公寓外面,朱芝下了车,回家,门一开,陈玉擦着手道,“终于舍得回来……了。”
她看见了女儿满脸的泪痕。
陈玉扔了手帕,上前,“哭什么哭?
哭什么?
谁欺负你啊?
是不是杨重?
还是他那些该死的家人?
告诉我,这会我真的把车开进他们家门,直接跟他们讨一个公道——”
“妈——”朱芝一把抱住陈玉,嚎啕大哭起来。
陈玉手足无措,抱着女儿,在原地傻站着,“你说为什么哭啊?
你很少哭的,你哭啥啊,你告诉我啊,你这么哭让我很不安啊。”
朱芝还是一个劲地哭。
她是很少哭啊,偶尔哭这么一次却像是要把过去的委屈都哭出来似的,陈玉问不出来,只能充当抱抱熊,给女儿抱着。
……
半个小时后。
陈玉跳了起来,手里拎着拖把,指着朱芝,“你他妈的怀孕了?
孩子还是杨重的?
然后你还被他给感动了?
?
?
?”
她的咆哮刚停下。
门铃响了。
陈玉转头看向门,门铃响了一声继续响着,吵得很,陈玉把拖把一把捅向了门,拿起对话器说道,“别按了,我知道你是谁!”
猫眼里看得到,是杨重。
外面安静了两秒。
屋里的电话响了,陈玉气恼,“真是阴魂不散。”
她挂断了电话,看向朱芝,“来,你说句话,现在什么情况?”
朱芝站了起来,说,“我睡觉了。”
“……”
于是陈玉看着朱芝一步步地往房间走去,朱芝扯了睡衣,换上了倒头就睡,一方面逃避,一方面是她真的困了。
客厅里,电话再次响了起来,不依不饶似的,陈玉再次挂断,并走到窗户一看,杨重靠在车旁,低头正在按手机。
陈玉把窗帘拉上,眼不见为净,但电话又再次响了起来。
她磨牙,走了过去,接了起来,杨重低哑的嗓音喊道,“妈——”
“闭嘴!”
陈玉道,“朱芝去睡觉了,她发困,你回去吧。”
“她关机了,我想见她。”
“见不到,她睡觉了。”
杨重那头沉默了,陈玉便直接挂了电话,她转头,进了房间,去看看朱芝是不是真的睡觉,当看到穿着睡衣在被窝里埋着的女儿,陈玉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又气又心疼,朱芝真的难得爱上一个男人。
却偏偏被他家里这样欺负,现在,离婚了好了还纠缠到一起,连孩子都给人家怀上,陈玉想骂女儿不争气。
却又心疼女儿,这好好的难得的一场挺美的爱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陈玉拉了拉朱芝肩膀上的被子,在床边坐了一会,她才起身,来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门外一辆黑色的路虎,杨重靠在车旁,同时,也看到陈玉拉窗帘,两个人对视了一秒,陈玉再次把窗帘拉上。
嘀咕道,“爱站就站吧。”
起身,陈玉也去冲凉睡觉。
这一夜,外面的路虎一直没开走,车旁的男人站了一会,偶尔进了车里,偶尔出来,偶尔夜空中闪过几丝火苗,那是香烟的烟头——
……
陈玉一般早起,今天跟往常一样,把窗帘拉开,落地窗外路虎还在,男人也还在,好似是站了一夜。
四目相对,陈玉翻了个白眼,而杨重朝她笑了下,两秒后,杨重的视线往陈玉身后看去,陈玉也顺着他的视线,转头。
朱芝穿着睡衣,一头头发乱七八糟地垂在肩膀上,她也看着杨重。
三个人隔着一个落地窗,站着对视着,过了一会,朱芝用手当梳子,顺着自己的头发,并走向了门。
拧开了门,拉开。
杨重下意识地站直,他喊道,“宝贝——”
朱芝站在门口,语气傲慢地说,“这个孩子勉为其难跟你姓,第二个孩子必须跟我姓。”
话音一落。
杨重大步地走过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仰头笑道,“好,都听你的。”
“妈的,放我下来,你身上烟味这么重!”
朱芝刚被他抱起来,双腿离地,就闻到一股子的烟味,手狠狠地锤着他的肩膀。
杨重一把压下她的头,轻吻了上去。
含笑道,“我亲两秒!”
“两秒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