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闯贼兵临宣府,监军太监杜勋郊迎三十里迎闯王。巡抚朱之冯悬赏守城,却没人响应,朱之冯再三下令,士兵们都跪下苦苦哀求。朱之冯无奈只好一个人独自巡城,见有大炮,跟士兵们说:“你们用大炮轰击闯贼,可以杀伤几百个人,这样我就死而无憾了”,却无人响应,朱之冯只好自己点火,却被将士们拉住手。朱之冯只能夺了士兵的刀自刎,于是宣府军民都投降了闯王。
消息传到北京,崇祯下旨令王承恩提督内外京城,有人上书请求南迁,崇祯怒道:“你们平日只会钻营,今日朕决定守城,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又下旨兵部抓捕妖言惑众及送家眷出城的官员。
转眼到了三月初四,第二天就是礼部议定的张皇后南行启程的日子。下午刚用过饭,张嫣就派人来请朱慈炯。
朱慈炯除了早起请安,已有多日没来拜见张嫣,两人说了会闲话,张嫣挥手令侍女退下。两人便坐在那儿,谁也没说话。
半晌,张嫣柔声说道:“哀家知道,这事哀家没事先知会你,炯儿心中不快”。
“儿臣不敢”。
张嫣笑道:“你的喜怒都在脸上,哪还有什么不敢的”。朱慈炯无言以对,张嫣又好言道:“这件事干系太大,你还太小,虽有点主见,但哀家还是不希望把你牵扯进来,万一事情败露,岂不是连累了你”。朱慈炯没有说话,心下有些感动,张嫣也不管他,自顾自的说道:“哀家倒是即将南下,炯儿你怎么办?谁都看的出来,京师已经守不住了”。
“儿臣身为皇子,没有父皇旨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朱慈炯眼珠一转,故作轻松道:“大娘即将南下,儿臣想让大娘赏个物件”。
“说罢,哀家都答应你”。
“就要大娘戴的耳坠吧”,张嫣耳朵上带的是一对玉耳坠,外形如同泪滴,晶莹剔透,选用的是云南的翡翠。还是当年大婚时的嫁妆,虽然不甚名贵,但胜在是家人留给自己的一个念想,天启皇帝死后张嫣便几乎天天带这个耳坠。
朱慈炯见张皇后脸色一白,显然是不舍得,便继续说道,“儿臣只要一个便好”。
张嫣若有所思,叹口气,“罢了,此去南京,怕是以后难相见了,你我情同母子,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