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一旁的佣人扶着秦老太爷一同离开,餐厅里转瞬便只剩下秦川一人,寂静得有些冷清。
他嗤笑一声,视线从窗台的花瓶上收回,轻轻吐出三个字,“我会的。”而后重新拾起勺子,慢条斯理地喝起那碗已经微凉的稀粥。
秦川“走失”那年,秦老太爷急火攻心之下大病一场。前后半年总算调理康复。孙子没找回来,自此还落下了咳疾。尤其近些年,随着年岁越高,病情也越发严重。
“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这句话还是对的。秦川就算是在成年后归家,同这个曾经无比疼爱他的爷爷已经感情疏淡,却终究也是血浓于水。所以当他听见秦老太爷那压抑的咳嗽声时,难以控制地,心中滋生出一种奇妙的情绪。
于是他安安分分地留在秦宅里住了下来,白天给花窖里的花松松土,陪着老人家下下棋、打打拳。就像任何一个懂事孝顺的晚辈一样。临睡前打电话回别墅骚扰苏羽瞳,逼着她和自己一起东聊西扯,偶尔言语上占点儿便宜,整晚都睡得香。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是5天。第5天晚上,他没有骚扰苏羽瞳,而是打电话给阿木,让亲自带人过来接驾。然后便早早洗漱休息。
秦川次日特意起了个大早,结果仍旧没能早过自己的亲爷爷。
秦老太爷今天破例没有打拳,而是坐在主屋的大厅里把最近一段时间的报纸又翻看了一边。听见有脚步声下楼,抬看了一眼便重新将视线放回了眼前的文字上,不紧不慢地说道:“要回去。”依旧同那日指着他衣襟时的语气一样。
“嗯。”秦川老实承认,并不奇怪自己的行踪被人知晓。秦老太爷晚年一直定居在此地,足有20年了。在N市这个地界,说是手眼通天也不为过。想必阿木几个人前脚下了飞机还没出闸,他就已经知道了消息。
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时,秦川脚步缓了缓。他看着沙发上的老人,眼神迅速变幻后还是开了口:“天气已经转暖了。N市夏天有些潮湿,你肺子不好要多注意。尤其是雨天,别着凉。”
秦老太爷手里的报纸明显抖了一下。他仍旧没有抬头看向这边,声音却已经染上几分嘶哑:“吃完早饭再走吧。”
“不了。”秦川摇了摇头,“你保重身体,等事情结束,我带孙媳妇回来一起看你。”说完便大步踏出了住屋,一路疾行,毫无停留。
快到整座宅子的院门口时,那位葛叔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秦川身形一顿,疑惑地停了下来。转身便看见他疾步朝自己这边过来,步伐如飞却沉稳无比。而且速度比普通人小跑的还快。
秦川赞赏地眉梢一挑,率先问出声:“有事?”话音落下是,对方已经到了近前。
“川少爷。”葛叔略一点头,拿出个精致的小盒子递到他面前,“老先生让我把这个交个你。”秦川的目光葛叔手里那只盒子上划过:“里面是什么?”
“不知道。”葛叔答地一板一眼,“老先生只让我交给你。”
“呵……”秦川忽然低笑出声,“多谢。”说完从他手中拿过盒子,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