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贝齿在红唇上磕出印子。她紧绷着身体挺在那儿,蹙眉不语。脑海中忽然想起数月前的情形,那时秦川的手下拦住她,礼貌而冷硬地对她说:我家先生不喜欢被人拒绝。而现在,那个不喜欢被拒绝的先生,正抱着她低声讨好,让她不要拒绝。
那一刻,苏羽瞳心绪微乱。不是因为这些混乱的转变让人措手不及,而是她终于清楚的意识到,有些人不是想拒绝就能拒绝的。他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不给你,便能将你一举擒获!
譬如……秦川。
…………
晚饭没有动用傅远行家里的大厨,是负责日常打扫的阿姨下厨做的。都不是什么精致复杂的菜色,可吃的就是那种家常的味道。
饭后傅远行在露台上泡起了功夫茶。上等的武夷山大红袍,采自悬崖峭壁间,一年也就只得那么一点儿。
苏羽瞳不懂茶,只觉着入口味道香醇,应该是对得起价钱的。
那边两个男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生意上的事情。她听不懂,也不想听,就独自坐在藤椅上,一边品茶一边散开眼中焦距将视线投向虚无,同时把脑袋里的思绪放空,不再想任何事情。
露天是在小楼西面的,垂眸便可看见下边院落里的各种花花草草。虽然此时不到盛开的季节,却也新芽出挑,绿意盎然。夕阳投射过来又镀上了一层金色光晕,很是梦幻。
苏羽瞳看着看着,突然觉着有些恍惚。
“怎么了,瞳瞳?”醇厚的声音低低入耳,秦川和傅远行说着话还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第一时间里敏感地观察到她的异样。
“嗯?”她迟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神色间有些倦怠,“我没事。大概是吃完了饭有些犯困。”
秦川也没再多说什么。勾唇冲她笑了笑,转过头和傅远行继续刚才的话题。
其实苏羽瞳那句犯困只是随便说说,却没想到说完之后真的开始犯困。她想要回家,可两人聊得似乎是正经事。而且当着傅远行的面,又不好意思太随意地打哈欠,忍得颇为辛苦。最后只觉着眼皮越来越重,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遥远,消失在天外。
然后,这边她合上眼刚刚睡过去,那边两个男人也同时住了声。
水已经微凉。傅远行又烧上一壶,待水煮沸后将之前的倒掉,重新用开水反复洗了几次壶,才又沏了一壶茶。片刻后,抬手将对面那人的杯子斟满。秦川看着汩汩地水流忍不住皱眉,语气中倒是未见不悦:“有什么话避她不就行了。非要这样?”“心疼了?”傅远行挑眉一笑,收回胳膊边给自己斟茶边解释道:“放心,一点儿安神的药。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伤害的。”
秦川哼笑不语,只端起杯子默默品了起来。
傅远行知道秦川一向护短。见他态度有些不冷不热,倒也不介意:“你不是一直奇怪为什么苏畅消失半年,齐家却始终没有为难过苏羽瞳么?”他一顿,推了推眼镜,眼中精光闪现,“我想,我大概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