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行不着痕迹地往秦川手上的纱布瞥了两眼,然后放下酒杯,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低问道:“你不是送苏羽瞳回家去了吗,怎么还被狗咬了?”语气中满满的幸灾乐祸。
“我什么时候说是狗咬的了!”秦川瞥他一眼,有点儿小不乐意。
傅远行低声嗤笑:“不是狗咬的你打什么狂犬疫苗?”
秦川冷哼:“我高兴!”
“苏羽瞳咬你,你就高兴?”傅远行笑了声,下一句毫不留情,“你说,如果苏畅还活着的话,他看自己的宝贝妹妹被你欺负,会不会还能心安理得的躲着不现身。”
秦川在几秒钟的默然后轻声而笑:“我可没欺负她!”说完便不再和他交谈,只是轻敲着桌沿若有所思。
其实宣城这锅浑水,他一开始是没想要搅合进去的。可偏偏有人视他为眼中钉,还想要他的命。那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他从来都不在乎苏畅是否会出现。他想要的,只是苏畅手里的东西。而他也从没打算通过伤害苏羽瞳来逼他出现。
不管苏畅是使了一出金蝉脱壳,现在正隐藏在某个角落。还是他真的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他都不会让那么重要的东西真的石沉大海。
还是那句话,苏畅不会弃苏羽瞳于危险中不顾。既然他敢一走了之,独留苏羽瞳暴露在他人的视线里,那么他一定是给她加了一道护身符。也许那道护身符,就是大家都想要的东西,苏羽瞳可能知道什么,也可能她对一切都无知无觉。
秦川的判断更倾向于后者。
其实他今天并没有对苏羽瞳说谎。他的确对她心动,也的确有些情不自禁。可他同样也知道,她会抗拒会厌恶,更会恐惧。
人在这种情绪中,会本能的寻求安慰。
而苏羽瞳一定会躲到那个只属于她和苏畅的世界里。
他知道她紧张无措的时候会咬住下唇,他还知道她愤怒的时候会把两片唇抿紧。她和苏畅曾经共同拥有过那么长的一段时光,彼此总会有些地方在不自觉间默契相通。
所以,他想要的,不过是通过观察苏羽瞳最真实的反应,来窥探苏畅的想法。
…………
苏羽瞳不知道秦川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下午的时候,她醒来过一次。卧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房门开着,外面的客厅里也没半点声音应该上午那阵儿哭得太激烈,嚎破了嗓子。此刻干辣辣地疼,火烧一样。
苏羽瞳直觉自己应该是呼吸道发炎了。家中有消炎药,就在客厅储物柜里。她想去倒杯水把药找出来吃,可整个人都昏沉沉的,使不出半点儿力气。撑着身子刚坐起来一点儿,却重重地摔倒在床上。
这一下震的脑瓜仁生疼。
她赶紧闭上眼睛,打算缓一缓再下地。可结果这一缓,竟然又迷迷糊糊地没有了意识。
…………
秦川他们这顿饭吃到下午三点左右就散了。
傅远行喝了酒有些头疼,直接回家休养生息。秦川坐进车后思忖了一秒,吩咐司机去公司。
他整整这一个星期都在外地,办公桌上的文件已经堆积如山。进门时吩咐秘书送杯黑咖啡上来,随即埋首于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