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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亡国公主(1 / 2)

 清晨时分,仍在熟睡中的田乃禾被邓禹的一番呼唤给吵醒了。

浓浓的睡意使得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便习惯性地埋怨道:“星期天……九点之前……不要叫醒人家!再说,闹钟也没响啊!让人家再睡一会儿……”说着,又翻了个身,用被子的一角蒙住了头。

谁知不说这句话还好,本就好奇心极重的邓禹一下子拉开了紧紧裹在田乃禾身上的被子,凑到他耳边连珠炮一样地问道:“星期天是什么?九点又是什么?还有这闹钟又是个什么钟?为什么它不响就不能够起身……”

田乃禾突然想起了电影中那个爱唠叨的“唐僧”,此时的邓禹完全就像一只“嗡嗡”乱叫的苍蝇,真让人恨不得抓过来一把掐死!

万般无奈之下,田乃禾只得举手投降了!

坐起身后,田乃禾一边揉着仍处于朦胧中的双眼,一边问道:“我算服了小禹了!快说,干嘛这么早就吵醒我?”

可邓禹却反问道:“大哥难道忘记了,今天要将推举你做‘孝廉’的文书交到光禄勋啊?再迟就要来不及了!”

田乃禾才回忆了好久才想起来,昨晚的确有人说过这样的事情,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是谁说的了。

决定将这个“难题”留待以后解决的田乃禾先打了个哈欠,再伸一个懒腰,虽然极不情愿,但正事在身,也就不得不翻身起床了。

见到田乃禾已不想再睡,两名被分派来服侍他的婢女慌忙将洗漱用具端了上来。二人同时双膝跪地,低着头将盛有温水的木盆和放着漱口水、青盐等物品的托盘高高举起。

这样的规矩田乃禾还是第一次遇到,崇尚男女平等的观念使他赶忙蹲下了身子,轻轻从二人手中接下了那堆东西并放在了地上。

田乃禾柔声说道:“这些事情我自己都能做,今后你们不要再这样了!”

二女听后同时显出惶恐之色,年纪较大的婢女颤声问道:“公子……公子莫非是嫌弃我们姐妹,想赶我们走么?”

另一个比阴丽华大不了几岁的婢女更是哀求道:“我们做错了事情,请公子打也好,骂也好,下次绝不敢再犯了!”

连邓禹都插言解劝道:“大哥何必和两个婢女计较呢!依小弟看就饶恕她们吧!”

如此的反应真是把田乃禾气了个到仰,自己的一番好心怎么说着说着就成了恶人行径了呢?

片刻的思索过后,田乃禾明白了过来,肯定又是自己超越了这个时代的“怪异”观念惹的祸!

女性的地位除了母系社会时期,自古就低于男性,就更别说是个婢女了。所以,自己任何尊敬女性的言行,都将会被视为“异端邪说”!想到此,田乃禾反而更加同情面前的两个女子了。

仔细的一番打量之下,田乃禾不但发现这二人容貌俊秀,而且还很相像。好奇心使得他又轻声问道:“你们是姐妹?”

年纪稍大的婢女回答道:“回禀公子,我们是嫡亲姐妹。”

由于有邓禹在场,田乃禾不便表露出更多对女性的尊重,以免又要费尽口舌解释一番。随即佯装肚子饿了,催促道:“洗漱之事回来再说,我想先吃早饭,你们快去准备。”

命令的口气反倒使两名婢女面露喜色,忙不迭起身向屋外跑去,可一旁的邓禹却瞧得眉头大皱,一副“嫌弃”田乃禾不讲卫生的样子。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田乃禾心中真是一个“冤屈”,可又偏偏无法解释,只得“含恨”忍下!

见到田乃禾已经彻底清醒了,邓禹又说道:“大哥用过早饭后就到前院的大书房去,小弟还要准备一些物品,一会儿咱们在那里见面。”

满心希望他快走的田乃禾竟还假意挽留道:“小禹不在此一起吃么?哎呀,真是太可惜了!”

邓禹倒也干脆,直言回答道:“小弟早已用过早饭了!大哥一人慢……”

可能是想到了时间紧迫,此时还用礼貌的“慢用”二字有些不太合适,邓禹打了一愣后,突然改词说道:“大哥快用后,不要忘了来前院的大书房。”

刚含了一口清水想要漱漱口的田乃禾猛然听到了如此有创意的一句话,顿觉忍俊不禁,口中的水登即以雾状的形态全部喷了出来,只听他边咳嗽边笑骂道:“臭小子,何时有了催人家‘快用’早饭的道理?”

邓禹却理直气壮地说道:“从‘星期天’、‘九点之前’和‘闹钟没响’那时起就有了!”说完,便大笑着转身走了出去。只留下了呆愣着的田乃禾,仍在那里反复思索着,“我这算不算是自己改变了历史呢?”

……

早饭是米汤、糕点和一些腌渍过的肉。

当两名婢女将这些食物一一摆放好的时候,田乃禾已自行洗漱完毕了。

看着二人低着头又小心地收拾起自己刚刚洗脸时溅出的水渍,田乃禾真是有些于心不忍了。他放下了手中正在大嚼着的糕点,快速吞咽下口中的部分,轻声说道:“你们过来,我有话说。”二女同时浑身一颤,随即便放下了手中的活计,默默地来到了他的面前。

等二女依次跪坐在自己面前之后,田乃禾和蔼地说道:“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这以后在一起得有多不方便,可以告诉我么?”

二人先是讶然互看了一眼,稍大一些的婢女小声回答道:“小婢名叫叫春桃。”说着,又一指同样跪在一旁的妹妹,道:“她叫夏荷。”

两名婢女如此“熟悉”的名字一下子逗笑了田乃禾,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几乎所有历史中有关婢女的称呼都是什么梅兰竹菊,春夏秋冬的叫着,此时竟也不例外。

田乃禾下意识地问道:“这不是你们的真名吧?”

闻听此言,两婢女的身体竟同时一震,某种难以言说的复杂表情立时浮现在了她们脸上。“春桃”更是死死盯着田乃禾的双眼,似是在警惕地寻找着什么。

眼见田乃禾的神色如常,似乎并无恶意,在一番艰难的思考过后,“春桃”终于低声答道:“不是!”

如此的回答显然是出乎了“夏荷”的预料,她慌忙用手去拉姐姐的衣袖,却反被牢牢地抓住了双手。

“春桃”眼神坚定地看着妹妹,冷静问道:“你忘了辛甲大哥与我们说过的话了么?”

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还真起到了作用,“夏荷”的情绪也随之不再那么激动了。

姐妹二人如此怪异的举动自也引起了田乃禾的注意,心中暗想道:“我就是随便问问她们的名字,怎么又和辛甲扯上了关系?”

既然已经打算说出一切,“春桃”也就不再显得那么拘谨了。只见她重新坐好了身子,挺起胸膛说道:“我们姐妹姓赢,我叫赢珍,妹妹叫赢璐。”

田乃禾甫一听到二人的名字倒也并未在意,随口说道:“这就对了嘛!这么可爱的两位美女,也应当用两个可爱点儿的名字来配才对,什么‘桃’啊‘荷’啊的,多俗气呀!姓赢多好……姓赢……”突然间,对历史一片模糊的大脑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竟是失声惊呼道,“姓赢?你们俩该不会和那个大名鼎鼎的嬴政……”

话还没说完,那所谓的“春桃”已昂起头,骄傲地说道:“不错!我们姐妹都是前秦赢氏的后人。”

这样的结果可是田乃禾万万没有料到的,他简直不敢想象,自己这辈子竟然可以有幸见到那个改变了整个********走向的秦始皇的后人。虽然只是两个小姑娘,但所带来的震撼感还是使他兴奋异常。

田乃禾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们岂不就是公主了么?”

姐妹二人都不约而同流露出伤感的神情,赢珍叹了口气道:“亡国之人,偷生而已!”

虽仅有短短的八个字,可田乃禾却从中听出了无尽的忧伤与苦楚,随之也明白了这姐妹二人刚刚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毕竟如今的执政者就是两百年前灭亡她们国家之人的后代,也许是出于安全,也许是出于自尊,总之她们绝对有自己的理由。

想到这里,田乃禾同情之心大起,忙又向前凑了凑,怜惜问道:“两位姑娘,上辈人的恩怨就让他过去吧……不知辛甲与你们又是何关系?”

一提到辛甲,有些胆小的赢璐怯生生地主动说道:“辛甲大哥和辛乙二哥一直保护我们……从小……说你很好……”小姑娘显然不太习惯和陌生人说话,一句话被她说得磕磕巴巴的,听了半天竟是不知所云。

相较于赢璐的不谙世事,姐姐赢珍就显得老练了许多。见田乃禾面露费解之色,她赶忙拦下了仍在自说自话的妹妹,代为说道:“辛氏兄弟的先人本为秦宫侍卫,在反贼刘邦攻入咸阳之前就保护着先祖一家逃了出来。在这两百多年的时间里,我们两家人也一直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可谁知,十年前的一场瘟疫夺去了所有亲人的性命,只剩下辛氏兄弟和我们姐妹四人。当时,辛乙和我俩都年纪幼小,辛大哥为了不使我们过颠沛流离的生活,才投身到了阴府做起了家将,而我们姐妹便做了婢女。”

擦了一下就快要溢出眼角的泪滴,小姑娘又继续说道:“这次从新野回来,我们姐妹听说了辛二哥惨死在强盗手中的事情。但见到辛大哥时,他却说大仇已报,且还有幸结识了一位重情重义的英雄……”

赢璐此时也接口说道:“辛大哥还说,这位田英雄为人豪爽热情,从不计较名分尊卑,是他所见过的最令人敬服之人呢!”说着,不但用双手竖起了大拇指,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还满是好奇地直勾勾瞅向了田乃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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