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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分家(2 / 2)

木夏没见过这么可爱活力的小哥儿,也忍不住想揉揉脸,却在对上儿子直勾勾目光的刹那,放弃了这个打算。

他对儿夫郎比手势道:“让扬儿给你烤着吃,我去给你做酱料刷上去。”

“谢谢爹亲。”谢长月高兴地重重点头,想了想,又狠狠心轻声道:“爹亲,我可以分两条、一条给你。”

“……”木夏。

其实不必这么勉强。

谢长月圈抱着木桶,这是他和夫君一起抓的鱼,其实一条也舍不得分给别人,不过爹亲对他很好,还是夫君的爹亲。

木夏哭笑不得摇摇头,起身往厨房里走去,并不打算和儿夫郎争这点宝贝鱼。

顾思远进了屋子,拿出刚刚特意留下的几根玉米,在院子墙角堆了小小的火堆。

谢长月立马拎着木桶,屁颠颠地凑了过去。

顾老太太从外面唠嗑回来,看着墙角升起的烟,蹙眉道:“马上就吃晚饭了,这又弄什么呢?”

顾思远抬头,解释道:“长月种的粮食收了,烤给他尝尝。”

顾老太太蹙眉:“粮食?不是说种得花吗?”

顾思远神色不变:“弄错了,其实是粮食。”

“我就说,哪有花长那模样,白费了银子,还白费了我一分地。”顾老太太撇了撇嘴,想了想,又冷下声音道:“你一个读书人,不要整天就和夫郎混在一起,明春就要考试了,回去多学习才是正事,也不求你跟振儿一般出色,直接中了童生,县试总要过了吧!”

“嗯。”顾思远点点头。

顾老太太看他这冷淡模样,也没心情跟他说话了,都是孙子,跟振儿怎么就差别那么大,一点也不招人疼。

顾思远也不在意,转头专心致志地盯着火里的东西。

谢长月拉了拉他的衣袖。

顾思远疑惑:“嗯?”

谢长月脸贴着他手腕,亲亲热热道:“夫君最好了,我最喜欢你。”

“……”顾思远。

夫郎随时随地就告白怎么办?

玉米和鱼都是容易熟得东西,烤了不一会,一股别样的焦香味就慢慢飘了出来。

院子里的人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李香桃伸头出来,看到顾扬那个讨债的并不在,立刻跑了出来:“弟夫郎,你趁着阿扬放假在家,就做什么好吃的呢,香得我关着门在房里都闻见了?”

木夏把酱递给谢长月,让他慢慢往鱼身上刷。

然后,翻了个白眼就直接往厨房去了,并不想跟李香桃说话。

问就好好问,还非得夹枪带棒地刺他一下。

李香桃本来也没指着这个哑巴回话,自顾自得就走到了谢长月身旁看,而后,眼睛突兀放大:“烤得鱼啊,什么时候买了鱼回来,怎么一家人就偷偷在这吃呢,这还没分家呢?就算不给我们大房,也得孝敬爹娘吧!”

谢长月不服气了:“你胡说什么呢,这是我夫君自己抓得鱼,而且爹亲在厨房里已经炖了鱼汤了,待会爷奶就能吃了。”

李香桃听见有鱼汤,脸上一笑,又满不在乎道:“都是一家人,什么你的我的自己的,不都在一个锅里吃吗?”

谢长月眼尾一挑,老神在在道:“大伯母,我刚看到你在货郎那里买了柿饼回来,爷爷好像很喜欢吃这个,我也喜欢吃,你待会拿出来分分吧!”

李香桃面色一变,打着哈哈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哪有柿饼?”

谢长月盯着她的嘴角,悠悠然道:“糖霜还沾在嘴上呢,刚刚大伯母就是躲在房间里吃吧?”

李香桃眼皮一跳,连忙擦了擦嘴角。

谢长月冷笑一声:“哼,不是说没有吗?真会睁眼说瞎话”

“你……你……”李香桃指着人,差点就要冲上来跳脚了。

不过,就在这时,顾思远正好拿着东西从房里出来了。

于是,一瞬间,她又瑟瑟缩了回去。

自从番瓜那日争执之后,每次她多说二房一句什么,顾扬就会有各种办法让她更难堪,她现在对顾扬是心有余悸。

只能狠狠瞪了一眼谢长月后,就跌跌撞撞地跑回了自己房间。

哼,她儿子明天也要回来了,到时候一定要叫他狠狠教训顾扬这个逆种。

堂屋里,顾老太爷和顾老太太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老爷子叹口气:“明日振儿也要回来了,回来就说吧,这家早点分也好,现在还只是口舌上的争执。”

老太太点点头,却还是不高兴抱怨道:“这成了亲的,就会向着自己媳妇,以前扬儿也不是这模样,他一个晚辈,把自己大伯母吓成这样还像话吗?”

……

通州的府学九月初三放了授衣假,顾振雇了脚程不错的马车,上午便回到了黄杨村,而这次,他还带回了一名不速之客。

李香桃透过窗户,看到停在自家院门口的马车,脑中一转,立刻喜气洋洋地冲了出来:“振儿……”

只是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沈长欢,不过,她脸上的笑容却因此而更盛。

“哎呀,是小欢是,小欢是跟振儿一起回来的,哎我就说,打小你们两就亲近……”

她亲热地上前,欲要去挽沈长欢的胳膊,但就在这时,却走出两个年轻婢女挡在前方:“不得对我家少爷无礼。”

李香桃面色僵了僵,很快又恢复笑容,连连道:“应该的,应该的,小欢现在是伯府少爷了,是我太高兴了,失礼……”

顾振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唤了一声:“娘。”

李香桃赶紧迎了过去:“这一大上午的就到家了,一路辛苦了吧,带着小欢去屋里坐坐吧,我去泡茶!”

沈长欢走进顾家院子,靴底落在阔别近半年的村落里,心情很平静。

在看到谢长月蹲在屋檐下,穿着一身普通粗布衣服,捋起袖子的白皙手腕上沾满泥土灰尘,他心中更是什么负面情绪都没有了。

李香桃扫到沈长欢的目光,有心想讨好,出言斥责谢长月道:“没看到有贵客来了吗,你这孩子怎么一点不懂事,也不知道打个招呼,木呆呆地,真是天生泥腿子的命!”

谢长月放下手里刚配制好的泥土,抬头对着李香桃淡淡道:“你再敢骂我一句,我就立刻找我夫君去告状。”

“你……”听到找顾扬,李香桃先是下意识心里一抖,但想到自己儿子今天也在家,顿时目光大亮,准备正式跟谢长月辩个输赢。

这时,谢长月突然轻笑道:“大伯母,你的客人还在等着呢,别在外人面前失礼了,就少管点我吧!”

……李香桃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沈长欢看着谢长月,目不转睛。

他原本让谢长月嫁给顾振,是指望他今后安分一点,因为他知道,不管顾振是娶妻还是怎样,永远都会被他握在手中。

毕竟,从小到大,顾振一直都是这样。

而另一边,他在黄杨村十几年,也太知道李香桃是个多么难以对付的人,尤其谢长月现在的身份成为她的儿夫郎,一定会很难过。

但没想到,谢长月压根没嫁给顾振。

此时此刻的谢长月,虽然衣饰破烂了一些,但眉宇间那股子神采飞扬的劲儿,反而更盛了,也就是说他这段日子过得很不错,甚至比在伯府时还要好。

之前顾振跟他说,谢长月在顾家生活得很好,让他放心时,他还不大信。

看来那个叫顾扬的男人,确实把他照顾得很好。

沈长欢无端升起些许不甘心,讽刺道:“看来人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确实如鱼得水。”

谢长月瞥他一眼:“也不一定,比如你,你看起来过得就不大好。”

沈长欢顿了顿,没再说话。

回京之后,他确实受到了不少排挤,

那些权贵家的小姐和哥儿,打着为谢长月鸣不平的理由,但其实他知道,跟谢长月无关,这只是人们对于外来者的惯性抱团排挤罢了。

毕竟那些人说是跟谢长月关系多么好,但是却从来没想着与谢长月再联络,或者派个人来看望谢长月。

走官道的话,黄杨村离京城也不过大半日功夫罢了。

面对沈长欢的到来,顾老头和老太太都很热情,亲自招待,并且成功地留了他在家吃饭。

对此,最高兴地却是李香桃。

她兴冲冲地到了厨房里,对着在烧水的木夏道:“弟夫啊,你中午可得把菜做好些,多做几个菜,哎,别舍不得放油啊,昨儿你儿子不是抓了鱼吗……”

谢长月坐在灶后面烧火,闻言,不高兴地起身走过来挡在木夏面前:“人是你儿子带回来的,你怎么不自己做饭,就知道指挥我爹亲?还想霸占我的鱼,你做梦。”

李香桃垮了脸,还好当初没让振儿娶了谢长月这倒霉催的,她真是跟这两夫夫犯冲。

想到刚刚在门口谢长月一点不给她面子,想到儿子顾振今天也在家中,她有心要把这郁气发泄出来,顿时便趾高气扬道:“我跟你爹亲说话呢,有你什么事,长辈说话,小辈不要插嘴的道理不懂吗?你给我一边去……”

说着,她就要伸手把人给拨开。

谢长月正全心全意对峙呢,压根没意识到她要突然动手,一时脚下没站稳,要不是木夏及时拉住,差点就摔到了米缸上。

李香桃眨了眨眼。

木夏先把儿夫郎扶稳,转头就气愤地推了李香桃一下。

他不会说话,也不愿计较太多,向来对大嫂都是隐忍居多,但是他却没法接受大嫂对他儿夫郎动手。

当即,李香桃直接就尖叫一声:“好啊,你们两是一家人,你们两个小哥儿欺负我一个人,还有没有长幼尊卑啊?”

顾思远本在屋里写东西,无奈这动静实在太大,他放下笔,起身出了屋子。

厨房门口已经围了一家人。

而他的小夫郎,正跟斗鸡似的怼他大伯母李香桃。

顾思远轻笑一声,大步走了过去。

谢长月一看到他,赶紧噘着嘴可怜兮兮地告状:“夫君,大伯母她推我,你看,这里都撞到了,她还骂我和爹亲……”

李香桃不干了,立刻尖叫道:“谁推你了,就不小心碰你一下而已,当着这么多人呢,也好意思跟当家的告状。”

谢长月鼓着脸颊:“我就告状怎么了,你儿子带来的客人,你自己却要偷懒,你为什么不做饭,你坐在厅里喝茶,却让我爹亲忙里忙外,你喝的热水还是我爹亲烧的,你给我还回来!”

“我不是在陪客人吗?告状……你就知道告状是吧?”李香桃被气得发抖,转头看向自己儿子:“振儿,你不知道,你不在家的时候,他们一家四口是怎么欺负你娘我的!”

顾振蹙起眉,拉着她娘:“娘,有什么事回头再说,这还有客人在呢!”

谢长月冷笑一声:“哪里能回头再说,你娘可早就指望着你回来帮她吵架呢?真是有意思,每次都是她自己找茬,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

沈长欢看着这可笑的场面,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

如果不是他离开了,不是回了绥宁伯府,恐怕他也是这可笑场面的一员。

李香桃抬眼间,刚好瞄到这嘲讽的笑意,顿时一股说不出的冲动热血上脑,她恶狠狠抬起手掌,就要朝着谢长月落下:“你一个小辈,敢这么跟我说话!”

“滚!”顾思远一把扯过谢长月到身后,另一只手疾速抓住李香桃的手腕,狠狠地往后一扔。

众人面色一变。

顾振连忙上前去扶自己母亲。

“啊……”李香桃跌坐处,刚好有一块石头,扎得她痛呼一声。

顾思远却仿佛没听见,从谢长月手中接过帕子,一边擦手,一边慢条斯理道:“大伯母做事,还是这般无状,我的夫郎,何时轮到你来教育,若再有下次,就别怪侄儿真正动手了……”

他眉目冷峻,沉下脸说话时,浑身气势简直要将人压迫地站不起来,看着李香桃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李香桃被他看得瑟瑟发抖。

母亲受辱,顾振如何能忍。

他缓缓扶起李香桃,目光冷厉地看向顾扬:“我娘是你长辈,你怎么敢这么无礼对他?”

顾扬瞥了他一眼:“首先,长月是我的夫郎,我有责任维护保护他;其次,我有爹亲,我夫郎做得不对,自有我爹亲教育,怎么也轮不到隔房的大伯母动手?”

顾振咬着牙:“就算我娘这次有不对,你也不能……”

顾思远突然轻轻笑了一声:“堂兄,或许你有没有想过,沈长欢和你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但却一直不愿意嫁给你,其实就是因为受不了你娘呢?”

“你……胡说什么?”顾振不料他突然说出这么八竿子打不着的话,嘴中在倔强着,但目光却下意识朝着沈长欢看去。

沈长欢没想到话题会突然移到自己身上,变了变面色,对着顾振干巴巴笑道:“我一直把顾大哥当兄长看。”

“你看。”顾思远脸上是胸有成竹的笑。

顾振虽然早知沈长欢心意,但在这样的时刻被再次毫不留情的挑穿,失落情绪还是被放大了十分不止,顿时面如死灰。

沈长欢有些受不了这个气氛,转身往院外走:“看来贵府有事要处理,我先去谢家看看。”

李香桃看着沈长欢离开的背影,又转头看到顾振模样,讷讷地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老爷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他们叹口气道:“当着外人面就闹成这个样子,看来是彻底不想过下去了!”

顾大和顾二愣了愣,叫了声:“爹。”

老爷子对着他们道:“去县城把你三弟叫回来,分家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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