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华梅领着薇拉妮卡进到屋里来。尽管室内的灯光被调得很暗,罗景仁由于伤势也有些昏昏沉沉,但他还是很快就看清楚了这位护士小姐的面貌,并不得不赞叹梅姐的眼光。
——真是个美人儿。
薇拉妮卡看着二十刚出头的年纪,一袭亮金色的长发,如黄金瀑布般披散在肩头,脸庞轮廓分明,皮肤白皙,身材修长,典型的东欧血统。
这样一位大美人儿,生更半夜的时候突然被人叫到这阴沉昏暗的房间来,看得出她心里还有些不安的。当她看到沙发的方向还坐着一个拿着枪的人时,更是战战兢兢,立刻转过头,不敢正眼去看罗景仁,还想着要躲在慕容华梅的身后
“薇薇,别这么害羞嘛,你来了就好办了,”慕容华梅亲切的喊着薇拉妮卡的昵称,想要减轻一些她内心的惶恐,然后朝着罗景仁的方向一努嘴,“这是我的好朋友,他遇到点麻烦,但又不能去医院,只好请你来帮个忙了。你放心好啦,他这个人,你别看他样子很凶,其实很随和的。”
慕容华梅是俱乐部的老板,对待她手下的工作人员从来都很是和蔼,通常都是以姐妹相称。来这个俱乐部上班的美女都清楚,虽然工作内容算不上多有光彩,但全是出于自愿,慕容华梅从不逼迫她们。若是遇到有个别客人无理取闹,慕容华梅更是像大姐姐一样,坚决的维护自己的员工。所以,在慕容华梅的这帮姐妹中,她所说的话,是很有分量的。
薇拉妮卡听了这话,一颗悬着的心也稍微的放了下来。她之前大概了解慕容华梅是一名帮派干部,今天夜里被叫来帮忙,她也清楚可能是要利用自己的护士专业来处理这样的事情,所以多少还是有些心理准备的。
罗景仁看到这个女孩懵懵懂懂的有点受到惊吓的样子,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紫丁香与风信子”的人员并不是仁义社的下属,没有义务要为他做些什么,这个女孩愿意来帮忙,显然也是鼓足了勇气才来的,可不能把人家吓坏了。于是他尽力放松自己的表情,并尝试着要将身体坐端,看起来也精神些。
哪知他这一动弹,牵动了伤口,一阵钻心的疼痛从伤处传来,疼得一下冒出不少的冷汗来。
薇拉妮卡毕竟是护士专业出生,见到这种情形,一下将先前的害怕和不安抛在了脑后,连忙上前来帮罗景仁检查伤情,这时她才敢仔细的看看罗景仁的样子——只觉得这人眉目清秀,模样俊朗,虽然因为出血和疼痛,精神有些委顿,头发也有些凌乱,可仍是自有一种不同的寻常气质。
这人长相一点都不凶啊,他真的是帮派成员吗?薇拉妮卡一边心里想着,一边手脚麻利的打开急救箱,然后轻轻的揭开罗景仁临时绑着的绷带。
之前流的血有些凝固在绷带上,尽管薇拉妮卡已足够轻柔,但这一动作引起的疼痛仍是十分强烈。罗景仁突然吃痛,禁不住发出“嘿”的一声,但又立刻忍住,因为他知道,这位美女护士本来就有些提心吊胆的,如果自己叫痛,一来会加重她的心理负担,二来也使得她担心被责怪反而不敢放手去做。
薇拉妮卡处理过不少伤势,知道刚才那一下的痛感必定不轻,可眼前这伤员只是微微哼了一声,竟像是毫不在乎的样子,正有些奇怪,难道这人的痛神经如此迟钝。可当她一抬头,看到罗景仁为了忍痛,已憋到满头大汗的样子,突然一下也明白了,这是对方为了让自己安心,而暗暗的强自忍耐呢。
薇拉妮卡心里一阵温暖。慕容华梅虽然待她很好,但毕竟是老板,她自己也知道还是有上下之别的,可眼前这个陌生的帮派成员,几分钟之前才初次见面,却因为担心自己会不安,而宁愿忍受强烈的疼痛。
绷带完全解开后,薇拉妮卡对创口进行了消毒,又用小手电对着伤处仔细的看了一阵,确认了情况,这才说道:“还好,子弹射穿了皮下组织,但是嵌在肌肉层,没有伤到内脏,我带来的工具应该能够处理。”
听到这句话,罗景仁和慕容华梅都松了口气。慕容华梅轻轻的拍着手,笑着赞叹道:“哈哈,不愧是大当家,真是钢筋铁骨,连子弹都打不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