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詹妮弗脚步也停下来,拉住罗景仁,注视着他的眼睛。
面对这样真诚而直接的目光,罗景仁只得回应道:“好吧,我承认,我是有些黑帮经历。不过和你一样,那也是以前的事了。现在的我,只想好好的做一个银行职业,挣一份力所能及的薪水。你看,为了抱住我的出勤奖金,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陪了你这一晚上,这可不像一个黑帮份子会做的事吧?”
“我很感谢你陪我啊,而且,你这么配合,出勤奖金那点事儿我当然要帮你搞定——不过,一码归一码,我并没有觉得你真正脱离了黑帮。”
可能是因为刚从赌场里厮杀出来,也可能是因为午夜醉人的凉风,还可能是因为詹妮弗忽闪的目光,就在这时候,罗景仁突然有了一种情绪不受控制的感觉,一句带着感伤的话脱口而出,“可怎么样才算真正的脱离啊。我并不知道,真的。我不知道。”
看到罗景仁这个样子,詹妮弗沉默了几秒钟,叹了口气,神情更加温柔了,“阿仁,如果你要真正的脱离帮会,就必须有自己的生活重心。这并不容易,可要想做出改变,从来都不会容易,甚至是痛苦的。但是,只要当你付出辛苦和努力,改变成功以后,就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相信我,我就是和生生的例子。”
改变是痛苦的?这没错;可改变以后就会感觉值得?这可是未必啊。
罗景仁看着眼前的詹妮弗——这个改变以后获得幸福生活的好例子——倒是一下想起了好些个努力改变以后却更加痛苦的例子。
人们从来都只在意那些成功的个例,甚至以为那就是普遍规律;至于那些失败了的个例呢,从来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往往会被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
罗景仁心里暗想,只是你以为自己脱离出来了,“谢谢。我会好好考虑的。”但说得心不在焉。
“阿仁。”詹妮弗轻轻的唤了一声。
“啊?”
“做出改变吧,是时候了。我理解你的,所以,我想帮你——就像你刚才在赌场里帮我从赌桌上走出来一样。”
“哦——,我明白。”罗景仁应道,但并不明白詹妮弗要怎么帮他。更何况,他也不希望詹妮弗真正的了解他的黑帮背景。
詹妮弗看了看腕上的表,轻松的吹了声口哨,说:“12点了,好啦,魔法该消失了。我又得变回一个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女经理人。”说着,扬起手来挥了挥那枚5美元的筹码,“不过有了它,我觉得魔法并没有完全的消失哦,哈哈,就像灰姑娘的水晶鞋一样。”
罗景仁将詹妮弗送上了一辆出租车。看着车开走后,呆立原地,怅然若失,还在琢磨詹妮弗之前说的那些话。
第二天上午9点,罗景仁准时出现在汇通银行的办公室里。之前被詹妮弗抓住了把柄,可不敢再随随便便的迟到了。
罗景仁倒是有些日子没这样认认真真面对上班的事情了,可来得早了也没什么事可做,干脆坐在办公椅里发呆。一旦静下来,首先浮现在脑海的,就是昨天晚上詹妮弗说的那些话,,詹妮弗只说了要帮他,却没说会怎么帮。罗景仁可不打算主动去招惹,最好就是詹妮弗昨天只是说说而已,今天就已经忘了个一干二净(虽然这不太可能)。思来想去没什么头绪,只得放下,又开始考虑起仁义社的事情来。
本来在汇通银行上班是罗景仁自己的一种放松方式,可以不用去想太多帮会的事情,有一种远离江湖,大隐于市的悠然之趣。然而这段时间却很难这样了,即便是在公司,只要一闲下来,就会不由自主开始思考帮会的事。
早些时候辛无命报告了一条消息,就是那三个伏击罗景仁的男人已经被处理掉了,遗憾的是,并没有从他们的口里套出有用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