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罗景仁真的去了那家赌场,说不定很快就会被赌场的经理认出来,这可不符合他打算低调的度过这个夜晚的想法。必须赶紧找个理由拒绝。
“呃,那一家的话……好像不太好,我记得,我一个朋友跟我提起过,那家的吃角子老虎机的难度调得很高,很不容易中奖的。连机器都这样,其他的玩法也可想而知了。如果是想玩得开心一点,我建议还是别去那家。”
“嘿,刚才我让你推荐的时候,你说你不清楚,怎么这下又想起来了呀?还说是你朋友告诉你的,这个朋友,怕就是你自己吧?一定是在那家赌场输得多了,所以不敢再去,是不是?”詹妮弗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能抓到罗景仁的痛脚让她挺开心的。
罗景仁怕刚才的说法反而激起她想挑战高难度的冲到,连忙说道:“哎,你说是那就是吧。刚才是我不对,我有所保留了,这下让我来带路吧,保准找一家和你心意的店。”
好在詹妮弗没再说什么,罗景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刻意避开了那些跟仁义社有关联的地方,找了一处叫做“维特斯”的赌场。
进入维特斯的大厅里,倒也气派非凡,三排吃角子老虎机纵向摆开,仿佛是三堵城墙一般,一直延伸到大厅的另一头,再往里面,轮盘台、押宝台、扑克桌等等,按照项目区分,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虽然赌台众多,玩的人也不少,看起来还是井井有条的样子。
看到赌场这一番颇有气势的场面,詹妮弗竟一改之前的稳重冷静的模样,变得十分激动,就好像八岁的小女孩第一次来到迪士尼童话乐园,还兴奋得吹了个口哨。
詹妮弗换了统共两千美元的筹码,看样子是准备大堵一场。罗景仁在一旁对这种“一掷千金”的做法报以羡慕和赞叹的表情,这让詹妮弗小小的骄傲了一把——虽然,罗景仁在维加斯见识过的真正豪赌,一枚筹码的面额都在这个的百倍以上。
常逛赌场的老赌徒都会有自己擅长和喜爱的专门项目,一旦进到赌场,就会这些项目的台面,一坐就是半天,要么输个精光,要么就大赚一笔——当然是输个精光的时候居多,但永远都有大赚一笔的概率,这是吸引赌徒们前赴后继的重要原因。
詹妮弗很明显不是那种老赌徒,而是以一种逛游乐园的心态来娱乐的,每一个赌台玩个三四把,然后就换另一个台,并不是为了赢钱,而是想尝试尽量多的项目。
这些年来,罗景仁在仁义社呼风唤雨,可却再也没能以普通客人的身份来逛逛赌场了,有时想起来,还是很怀念以前自由自在的时光——他当年刚到拉斯维加斯时,就曾在赌场做过服务生——那个时候的罗景仁,没什么钱,也同样的对这五光十色的花花世界充满好奇。有些出手阔绰的客人,会在手风正顺,志得意满时,给服务生打赏几枚高面额的筹码作为小费。当时的罗景仁,也会在下班后换回便装,拿着这可怜兮兮的几枚筹码到各个赌桌去试试手气。这倒不是因为罗景仁天性好赌,他也只是像现在的詹妮弗,把赌场当做游乐园一般,轻轻松松的乐在其中。
不以赢钱为目的的赌博,当然赢不了钱;虽然就算以赢钱为目的,绝大多数人也赢不了。詹妮弗的两千美元筹码,很快就只剩下最后一枚5美元的了。
詹妮弗用两个手指捏着这枚5美元的筹码,左看右看,露出了舍不得的表情,好像手里拿的不是筹码,而是一支将要枯萎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