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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①⑤(1 / 2)

 妹妹终于攀登到了象征莱伊的红点所在处。

看到他的第一秒钟, 她甚至激动到差点就要叫出声,但支撑着自己爬上来的胸腹里的那口气不能泄,只能硬生生忍下来。

莱伊的情况很不好, 她看到他的第一眼,他本来好像还有点反应,结果仔细看的时候,他就昏过去了。

……不是, 难道她是什么灾星吗?

没有太多时间发呆,她深吸一口气, 把登山镐用力插在山洞里的土地上, 一个使劲侧身跳了上来,身体横向侧面倒地, 尽量缓解腿部承受压力。

等接触到坚实的地面,心里终于涌上了一种极为安心的感觉。

放松下来后,妹妹才发现浑身都在发抖,明明是严寒深冬, 身体却已经全被汗浸湿,她又热又冷,等着如擂鼓般响动的心跳恢复一点,努力驱动发软的肢体向莱伊慢慢爬了过去。

她先是试探了一下他的体温, 但第一次失败了, 毕竟已经在大雪的天气里待了这么久, 手脚已经麻木到感觉不了正常的温度。

还好可以利用的资源随处有, 妹妹随便捡了一块雪团搓了搓手,正常的温感渐渐回复。

这速度还不够快,不够令人满意,她只好跪在地上, 探过身体唇印在了他的额头上。

——没有发热。但这正是糟糕的地方,年轻人身体代谢率高,体温也就高,更别提像他这种体质精悍的男人,没有发热反而意味着他身体里的热量极缺,连发烧都做不到。

当务之急,必须要想办法尽快恢复他的体温。不然耽搁的太久,就算没死,身体的机能也会严重受损。

妹妹卸下身上的背包,从里面拿出毛毯把他牢牢裹住,又往里面塞了几个石灰热水袋。

山洞里的枯枝败叶足够,摸上去也不算潮湿,点燃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烟渍。

橘色的火光中,她的手暖和了起来,很灵巧地钻进他的衣服底下,碰到了他结实的腹肌。

男人身体一僵,勉强地睁开了眼睛,目光涣散,思维和身体无法保持一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上下其手。

妹妹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走歪,收回手后心中大致有了数——胃部的地方摸上去有些瘪,毕竟是高强度代谢的组织行动组,好久都没有进食过还能维持到现在,都称得上一句强悍。

他看上去也没有很多余的力气用来咀嚼,妹妹把准备好的巧克力融化,往他嘴里灌。但警惕心超强的黑麦威士忌即便是半失去意识状态,也仍然保持着谨慎,紧咬着牙关没有松开。

要快点撬开他的嘴——没想到组织仅次于琴酒的王牌嘴还挺硬,妹妹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也不敢太用力弄伤了他的牙齿,最后不甘心地放弃。

和昏过去的男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她认命地叹了口气,自己喝了一口巧克力浆,唇齿相接给他渡过去。

他挣扎了片刻,但到底没有抵过人类基因里潜藏着的对热量需求的本能,没多久就松开齿关,热切地追逐着香甜的气息。

浓浓的可可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一口巧克力浆早就被渡完,他汲取的几乎都是她肺里的空气,妹妹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稍稍用力才推开,分离的唇齿间轻轻扯出了一道让人面红心跳的纤细银丝。

[这是在救命,不是在占便宜,这是在救命,不是在占便宜。]

妹妹把这句话在心里重复数次之后,终于确定了自己正义的立场,再做相同的事的时候她已经心如止水,直到他身体稍稍回温,已经能够自主开始吞咽,她停下来给他喂了一口热水。

山洞的一方通口被大雪堵住,另一边左右无路,只能靠攀爬上下,唯一幸运点的是风向以及洞口两边往外延的石壁,一定程度上抵挡住了寒风,不然以她带的材料,想要把风口挡住也难以做到。

但就算是这样,也不代表他们现在面临的处境有多好。

妹妹打了个喷嚏,把行李包挡在洞口风向处,以防火堆被吹灭。

她搓了搓手,坐下来后发现身上冷的很。

防雪服当然是防雪的材料,可衣服早就被山石割破,雪花落到棉絮上,最开始颜色相同一时也看不出,进洞口后温度升高才融化在了棉絮里。衣服湿漉漉的,又湿冷又厚重。哪怕坐在火堆边,仍然冻得她牙齿打颤。

在这种环境下还穿着湿透的衣服绝非明智之举,但想换件新的又没条件,背包的容量毕竟有限,里面没有再装第二件防雪服的空间。

现在也不是羞涩矫情的时候,她没有犹豫多久,坐在火堆旁咬着牙脱掉了身上的衣服,扔到火旁烘烤,里面的衣服没能逃脱湿透的命运,于是她也只能脱下来,扭头钻进他裹着的毛毯里。

哼,就算有意见也不准有意见,毯子可是她千辛万苦带过来的,只是大发慈悲地给他一点点使用权罢了!

现在就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男人不愧是组织里晋升最快的王牌精英,身体机能恢复的水准也是一等一,结实的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微冷,反而透着柔和的暖意,除了最开始她钻进来冷热相接导致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很快就热情地反哺温度。

他的身体之前烫的有这么厉害吗?感觉像发烧了似的,恢复的这么快不正常……她有点担心地摸了几下。

心跳很强劲,看来要不了多久就会完全好起来了。

大猩猩体质真好啊。

妹妹忍不住向他继续贴近,抱住男人的腰腹蹭了蹭,娇小的身体整个蜷缩在他的怀里,这样更加暖和,肌肤相触,升温的速度也更快。

总算是没什么事了,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压抑许久的疲惫和困倦在此刻通通涌了出来。

[所以说电视剧就是电视剧……正常人在这种时候根本就累得要死,想什么事情的力气都没有……]

她很快就睡着了。

大雪在漆黑的夜色里悄无声息地下着,风声鸟声俱绝。唯有空荡的山洞里,缓慢燃烧着的火堆,树枝叶子时不时发出哔哔波波的声响。

地上凌乱地散落着一地衣物,从外套到贴身的。

昏暗的视觉中,一双如狼般森冷的眼睛窦然睁开。

睡在他怀里的女人呼脸上稍稍有些不正常的红晕,他贴了一下她的脸庞,有点发热,还好不是很严重。

大概是受了点寒气,他们现在身处的位置虽然不算是在深山中,但也绝对偏离了人居处,她身体素质很一般,就连开个枪都中不了几发,在这种天气里一个人走了这么远,也不知道怎么扛过来的。

紧贴着热源,她身上都起了层薄汗,白嫩的脸颊和耳朵都染上了丝丝淡粉,因为受寒而有些呼吸不畅,唇微微张着,呼吸声有些重。

明明不怎么舒服还是紧紧扒着他,柔软的身躯紧贴着他硬实的胸膛,像只乖驯的、爱撒娇的小狗,莱伊伸手想轻轻地拉开她,但没能成功,她在梦中哼了一声,反而埋头更深。

已经逐渐暗去的微弱火光里,他专注着端详着她的侧脸,上面还有一些未褪的细小绒毛,脸颊边有点婴儿肥,醒着的时候还好,一睡着就一团孩气。

有点泥,还有一些伤痕,他用手揩去上面的印子。

不用做什么痕迹推理都能看得出来她有多辛苦才到这里。

昏迷后,莱伊并非一直都全无意识,唇齿间残留的可可香气很快勾起了大脑中封存的记忆。

女孩子大概是在梦里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皱了皱眉,他伸手绕到她背后轻轻拍了拍,光裸的脊背如上好羊羹一般细腻,大概尝起来也很甜——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莱伊的动作也不自然起来。

明明本身也是个谨慎又不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却这么放心地把自己交付给他,简直是送羊入狼口。

很少会觉得有什么事亏心的男人轻叹一口气,为自己的冒犯而歉然。

她救了他。

他不能让欲念玷污了她的好意。

妹妹对他的想法全无所知,还是安静地缩在他的怀里,这是全然信赖又托付安全感的姿势,虽然她又时不时因为感觉被什么东西硌着而乱动几下。

空气干燥又冷,身体缺乏水分而显得上火燥热。

去他妈的赤井秀一,莱伊按下心里的烦躁,面色僵硬地闭上眼睛,强行勒住她的手臂。

……傻瓜,很危险,别动了啊!

妹妹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面跋山涉水,醒来之后想起自己确实爬山涉水了。

禁止套娃!

她抬手抓了抓脸,意识还朦朦胧胧的不是很清醒,篝火燃得只剩余烬,外面的天色还暗着,但已经初见熹微晨光。大雪已经停下来了,来之前她看了天气预报,今天会是个大晴天。

靠的垫子软软的,妹妹调整了一下坐着的姿势,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

她表情呆滞地转过头,发现身后那个很好靠的抱枕是莱伊。

对方闭着眼睛,呼吸绵长,身上的温度也正常了,妹妹不敢放松,坚持听了一会儿后发现他确实还睡着没醒。

幸好幸好,她松了口气,秉住呼吸从毛毯里伸出一只手,迅速把篝火边烘干了的衣服扒拉过来飞快穿上。

等套上毛衣还剩几件外套的时候,莱伊似乎终于被她的动静吵醒。

该穿的都穿上了,妹妹也无所谓了。

紧接着,她突然想起现在是难得的机会。

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孤男寡女,掉落山洞,花前月下,唧唧我我……!

这种刷好感和亲密度的好时机,错过就难再来,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妹妹闭上眼睛嗷的一声又靠回去了,我醒了,嘿,我又睡着了。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起来,莱伊只好睁开眼睛。

“醒了么,”他自然地演绎着初醒的人,鼻音厚重,“嗯?”

男人漫不经心的声音带着刚起床的懒倦,和病后初愈的沙哑,那一声“嗯”像装了一把小钩子,直直地往人心里抓,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心里面爬。

她浑身都酥软了,转过身仰头真诚地恳求。

“再来一遍。”

莱伊:“……”

他按照要求来了一遍。

“不是这个感觉啊,”妹妹摇了摇头,“欸。”

感觉稍纵即逝,就算本人也无法复刻。

火堆又重新燃了起来,到底天明,大雪和风都已经停下,温度没有昨夜那么低,待着也不算太煎熬了。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已经等了这么久,等视野条件更好一点再行动也不迟。

莱伊主要是缺失体能,热量缺口补充完毕就恢复的差不多,两个人的伤比较起来,反而是她身上的伤要更重一点,他翻出背包里的药品,给她简易地处理了一下,只是更严重的伤只能回去再说。

他沉默的拆下了她腿上用于固定骨骼的树枝,重新找了一根更合适的,用绷带小心翼翼地一圈圈缠好。

半山腰的洞口往外眺望,仍处在半蒙昧的天空被雪地映射出一种独特的明晰,像是用了比原本肤色白的粉底上妆后的气色,浮于表面的鲜亮苍白又虚假。天还没有真的亮起来,太阳依旧藏在云层之下,酝酿着一场或恢宏或落寞的日出。

她靠在他的身上,忽然很有感慨:“我还是第一次在这么高的地方等日出呢。”

还是双人版呢,有点期待。

[四舍五入一下,这不就是在爬雪山约会吗?]

莱伊嗯了一声,伸手把滑下去的毯子重新拉上来给她盖住:“你背着那么重的包是怎么爬上来的,不是怕高么?”

说到这个妹妹也很兴奋,她回过身趴在他身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真的,我胆子特别大。”

他觉得好笑,但最终还是没能笑出来。

明明一起去做任务的时候死活不敢过玻璃栈桥,死乞白赖地趴在地上,最后还是他给背过去的。

平时也是,爬个梯子上稍微高点的地方就开始抗拒。让人怎么都想不明白,从下面那条小路到这个山洞十来米的高度,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她是怎么爬上来的。

“嗯,大。”

这回确实特别大。

“可能因为晚上看不清,也没什么力气往下看,”妹妹复盘,“护目镜坏掉了,看什么都是一片白,那个时候又着急得很,所以就没怎么怕了。”

她兴致勃勃,全无落入困境的沮丧:“有这件事以后我都可以去吹牛了,死亡之森耶,……琴酒他行吗?”

妹妹在吹捧自己的同时,非常有敬业精神地不忘踩一捧一。

琴酒他行吗?

他不行:D

莱伊:“……你知不知道,你冒冒失失跑进来,很有可能死无全尸。”

妹妹吃惊:“那也不至于。”

“雪崩,陷阱,悬崖……”莱伊看着她,语气不重,话却难听,“你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能抗住?”

他说:“不过是运气好点而已。”

“是啊。”

妹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洋洋得意地说:“就是运气好。”

虽然有系统帮忙作弊……不过地图是地图,现实的森林又不能直接从一个点跳到另一个点上,有地图也不代表可以规避走错的风险。

“这么多的山,这么长的路,这么大的雪,世界有的时候很浩大,人就像其中的沙砾,想找人就更像是海底捞针……”她笑起来,“可是,我还是找到你了,难道不是很幸运吗?”

莱伊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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