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长乐却摇了摇头,“不是所有的毒都能用银针试出,万一是试不出的毒呢?”
慕容廷唤了陈岱过来,“去告诉外头兵吏,叫他们想办法从山下送水上来。”
“要供给寺里所有人的吃用吗?”陈岱愣了一下,“寺里有四口水井啊?”
慕容廷说,“去交代吧。”
陈岱小声说:“寺庙里这么多人,存水的器具却不多,现在水用的快,王爷这么交代下去,只怕山底下得不停的往上送水呢。”
慕容廷说:“雇人来送,王府给工钱就是。”
陈岱这才应声而去。
慕容廷等他走了,才问梁长乐,“倘若真是毒,且银针辨不出,那如何确定从外头送来的水就没有问题呢?”
梁长乐脑仁一疼,她长叹了口气,“你是不是早想到这些了?”
慕容廷但笑不语。
梁长乐皱眉看他,“你既想到了,为何之前不说,非要吩咐了陈岱之后才说?”
慕容廷深深看她,“你鲜少求我什么事儿,还一脸认真严肃的,我能不答应你么?”
梁长乐闻言,生生噎住,半晌说不出话。
她拿着自己啃过的胡饼,起身向外,“我去外头看看吧。”
慕容廷走在她身边,“别急,天无绝人之路,会有办法的。”
梁长乐嗯了一声,两人刚到院子里,就有僧人急急慌慌而来。
“慢慢说。”慕容廷的声音沉稳镇定。
僧人缓了口气,“主持……主持圆寂了,还有几位师叔,也一起圆寂了。”
院子里霎时空气凝滞。
先前只是出红疹和发热,最多是昏迷,呼吸急促,但脉象上看,人绝不至于这么快就没命啊?
“忽然咳血,怎么也止不住,咳着咳着就没气了……”僧人说着,黯然落泪。
他们虽是修行之人,看淡生死,可突然之间,几位大师傅的离去,还是叫他们难以接受。
梁长乐和慕容廷跟着他往那几位师傅的住处去。
临近院子,被慕容廷的属下劝住,“爷和姑娘留步,小师傅也请留步,里面的情况比较差,万一真是瘟疫,这时候往里去,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梁长乐停下脚步,问他里头情况究竟如何。
“里头原本住了十一位师傅,如今只剩下六位,还能跑到院中嚷嚷的,也只剩三位。他们喊叫着要出来,还说咱们是要把他们锁在里头等死。”属下说话间,看了看一旁僧人的面色,“幸而寺庙里的其他师傅们也都是通情达理的,知道咱们这也是无奈之举,与咱们一起监督看守着,咱们有往里头送吃送喝,煎了药也是第一时间往这院儿送。”
慕容廷嗯了一声,转脸看那报信儿的僧人。
僧人念了阿弥陀佛,施礼退去。
梁长乐转身往后山的方向走,慕容廷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越走越僻静,寺庙后头没有院墙,可以直接入山林,不过这会儿已经放了栅栏,还有府兵远远守着。
“这寺庙里一直是块净土,怎么我们一来,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梁长乐低声说,“甚至那几位上了年纪的师傅,他们原本命不该绝……”
“念念,你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