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中的高一生,挺可爱的一小孩。”
“哟,比你弟弟还小两岁呢?”厉从行调侃道,“我当时以为你金屋藏娇,没想到是给自己又找了个弟弟。”
许原野懒散地靠着椅背,手里的红酒杯微微摇晃。
“要是我弟能像他一样,那也挺好的,里外都乖,省心。”
“和小孩相处不觉得有代沟啊?”
许原野想起上次于星衍被他气哭的事情,语气不自觉有些无奈。
“偶尔是有点搞不懂小孩子脑子里在想什么,情绪来得快去得快,上次知道我是在野,给气哭了,现在又好好的。”
“小孩子都是这样,我侄子也是这个性子,风风火火的。”厉从行十分理解。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看着他感觉自己也年轻了一点。”许原野又道,“而且心思单纯,什么都写在脸上。”
三十岁的厉从行被许原野一箭射穿了膝盖,他一口老血闷在心里,暗骂到,这小子说得好像有多老似的!
“现在的小孩也没你想得那么单纯,各个都懂事早,你还是打探清楚背景比较好。”
“他舅舅是周叶,你认识吗?”许原野听他提起背景,随口说道。
厉从行挑了挑眉。
“丰申传媒的那位小周总?”
“是。上次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是许家人,还特意找我吃了顿饭。”
厉从行意味深长地谑笑了一声,调侃道:“怕你是个禽兽,连未成年都祸害吧!”
“那他可想太多了,那么多小花小草主动凑上来想要你祸害你都懒得动,也不知道什么人才能让你神仙下凡呐!”
厉从行的阴阳怪气许原野坦然地全盘接受了。
他对着厉从行眨了眨眼。
“你要是肯为我变弯,那我一定为你下凡。”
厉从行再次:……
“操!吃不下去了!你赶紧滚赶紧滚,我是你爸也要被你气死!”
许原野也吃完了,他朝厉从行笑了笑,站起来一挥手,转身走了。
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供厉从行咬牙切齿地瞪。
这么多年了,厉从行已经深刻体会到了许原野的牙尖嘴利,却总是忍不住犯到他的手上。
有时候他也会想,就许原野这样不要脸的外冷内骚的极品,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收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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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原野难得出来一趟,赴完厉从行的饭局以后又被李颐几个扒着喝了点酒,难得九、十点才回到嘉城新苑。
在写小说思路最卡的那段时间里,许原野抽烟喝酒其实都挺凶,所以虽然他现在恢复了养生状态,酒量依旧不错。
晚风吹在脸上,凉意微拂,许原野感觉后劲上来了,把衬衫扣子又解开一颗,蹭些凉意。
电梯到了五楼,许原野走出去,用钥匙打开了大门。
客厅灯光昏黄,浴室亮着灯,显然是有人在里面洗澡。
好像是知道许原野不在,里面的欢快的歌声还挺放肆的。
许原野好笑地摇了摇头,把鞋换下,穿着棉拖走到阳台,从口袋里摸出烟。
时间过得挺快的,春去秋来,很快又是一年了。
许原野想了想大学毕业以后发生的这些事情,目光微暗。
九月份还看见大学室友在朋友圈哭嚎被压榨得有多惨,一个月工资又是多么可怜,现在却已经没声了。被社会磋磨的学生们也慢慢地没了棱角,融入了这汪洋大海里。
烟头泛着一点红光,许原野脑海中一边想着情节,一边飞快地掠过着一些不相干的东西,连浴室中的水声什么时候停止的都没发现。
他听见阳台门拉响的声音,回头去看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举着小裤衩僵在那的于星衍。
于星衍头上罩着一匹大浴巾,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害怕浴巾滑落,于星衍看路的角度都很清奇,斜歪着身子一只手举着裤衩,一只手去开阳台门。
开到半路,看见了穿着黑衬衫黑裤子和黑夜几乎融为一体的许原野,整个人都愣住了。
许原野叼着烟,看了眼姿势别扭的于星衍,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走上前,把于星衍头上的浴巾取了下来。
男生的头发湿漉漉的,被一阵乱擦过后,四处翘起,贴在脸颊上的几缕和那白皙的肌肤相映衬,显得夜色下的于星衍更加唇红齿白,面色如玉。
许原野一只手臂弯挂着于星衍的毛巾,一只手夹着烟,徐徐的烟雾从他嘴里弥漫出来。
他看着于星衍的脸充血变红,这次意识到原来于星衍是来挂短裤的。
“怎么还害羞上了?”许原野把烟按灭在阳台的栏杆上,不让味道熏着于星衍的浴巾,“挂你的,当我不存在。”
于星衍闻言手忙脚乱地把晾衣绳摇了下来,把洗好的短裤挂了上去。
他转身要走,又回头去看许原野手里拿的浴巾。
“原野哥,浴,浴巾。”
叹了口气,许原野前倾身子,把浴巾蒙在了于星衍的头上,然后隔着浴巾揉了揉于星衍的头。
他说:“于星衍小朋友,这么久了还这么害怕我,这让我很挫败啊。”
浴巾下被盖得严严实实的于星衍感受到自己头发上大手揉搓的动作,咬着自己的唇珠,耳朵红得要滴血了。
他在心里小声地反驳。
不是害怕你。
是喜欢你。
只不过,不敢让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