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山一嗓子把两个兄弟喊出来了,也把叶家的其他人给叫出来了,听说是家里的猪猡出了事儿,都紧张了起来。
老太太借着月光朝猪圈里面看了一眼,就看到那两头小猪猡吭吭着拉了一泡稀,还看到了叶青山抓出来的那把子草,老太太哪里还有啥不明白的,她气的浑身都哆嗦,也顾不上这是大半夜的,直接冲出院门去,扯着嗓子骂了起来。
“哪个丧良心的王八蛋干的?往我们家猪圈里面扔毒草的?我们家的猪都拉稀了!丧良心臭玩意儿!生孩子没屁|眼|子!”
老太太嗓门本来就大,夜深人静就显得格外响亮,传遍了整个村子,听说叶家的猪被人给毒了,另外那两家子也赶紧起来看自己家的猪,宋拥军歪着头听了一会儿,认命的从他媳妇儿身上爬下来,开始穿衣服。
能咋办的?
他欠了人家白川的。
哪知道他这才刚一开门,就看到一道身影从他家前面慌慌张张跑过去,两人撞了一下,幸好宋拥军婆娘见势不好上去扶了自家男人一下,不然宋拥军就要被带倒了。
宋拥军是站稳了,那人却摔在地上了,借着屋子里面的灯光,宋拥军瞅清楚了这人的脸,就挺纳闷儿的:“狗蛋子,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我家这边来干啥?”
狗蛋子心里面那叫一个慌。
他也没想到叶家竟然那么快就发现了他的阴谋诡计的,更没想到叶老太就那么直接嚷嚷出来了,狗蛋子家和叶家在对角,相隔十万八千里,他刚得手,才刚走了那么几十米,老太太就嚷嚷起来了,这一片儿的灯光也都影影绰绰的亮起来了,这会儿又被宋拥军这个村长给逮住了,狗蛋子能不慌才怪呢。
他可是没少祸害枣沟村的猪。
那时候的生产队队长就是宋拥军,要是让宋拥军知道了他做过的光辉事儿,准要扒了他的皮不可。
狗蛋子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想找个理由瞒过宋拥军,叶老太的叫骂又中气十足的响起来了。
“缺德王八羔子啊!这是哪家丧良心的瘪犊子干的?白天时候想要抢我们家的猪,和我们家孩子们打起来了,没打过也就罢了,咋还晚上来害猪的啊?就这么点儿事儿,本来就是你们理亏,你们还这么咄咄逼人的,是不是今天敢药我们家的猪,明天就敢来药我们家的人了?”
这下可提醒了宋拥军。
狗蛋子是啥人啊?二狗子的亲兄弟。
二狗子又是谁啊?二狗子是今儿白天要抢叶家猪结果被狠揍了一顿的那个。
狗蛋子保准就是给叶家的猪下药的那个!
要不他为啥大半夜这么行色匆匆从自己家这边跑过的?
宋拥军挽起袖子:“狗蛋子,下药的是你对不?”
狗蛋子当然不敢承认,他狡辩道:“不是我,不是我,我就是大半夜的睡不着,绕着咱村里溜达溜达,不是我不是我。”
“还狡辩!”宋拥军能当上村长,当然就不可能是个草包,他指着狗蛋子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说。
“你说不是你,那你大半夜的专门跑我家门口来干啥?你说不是你干的,那你咋还背着装猪草的背篓的?里面还有点儿猪草,你说不是你,那咱们就去叶家看看,看看叶家那些带毒的猪草和你这背篓里面的猪草是不是一样的!”
狗蛋子还想辩解,叶绿海来找宋拥军借自行车了,宋拥军的嗓门也不小,听说是狗蛋子给自己家扔的猪草,叶绿海气的上去就从后面给了他一脚,把狗蛋子踹倒在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踹:
“你们家他妈的也太欺负人了吧?白天打不过晚上还使阴招的?你这拉疙瘩处理的挺老练啊,正好是最毒的那些老叶子,我看这种事儿你没少干是吧?”
叶绿海纯粹是气晕了头口不择言,可他却不晓得自己这番话直直戳中了狗蛋子的秘密,狗蛋子的神色一下子更加慌乱了:“你胡扯!我,我没害过猪!谁家的也没害过!”
“你没害过!你没害过!”叶绿海又补了两脚,到底是没忘记正事儿,直接进屋去把宋拥军的自行车推了出来,都没顾得上和宋拥军说一声就骑走了,宋拥军眼底压抑着翻江倒海的愤怒,淡淡的瞅了一眼狗蛋子,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跟我到叶家去。”
“去那干啥?我不去,我不走!”狗蛋子还想跑,宋拥军没了耐性,瞅瞅左邻右舍也起来了,他招呼两个汉子把狗蛋子架起来,自己拎着狗蛋子的背篓,就这么朝着叶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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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巧巧已经熬好了绿豆汤,为了拯救家里这三条珍贵的畜生,孙巧巧也是下了血本,半点没有含糊,把家里所有的绿豆都用上了,熬了那么一大锅浓稠的绿豆汤,叶青山按着,给三只猪都灌了满满一肚子。
已经吃了拉疙瘩的那两只暂时还没有啥改善,没有吃拉疙瘩的那头猪在叶青山松手的一瞬间就嗷啦跑开了,把碗都踢翻了,看它这么精神,叶家人都松了口气。
好歹还能保住一头母的呢。
带毛的哺乳类动物小时候大部分都可爱的很,就算是小猪也一样,更何况这三只小猪一黑一白一花,眼珠子亮晶晶的,吭哧吭哧的,第一次亲眼见到小猪的小白果还是挺喜欢的,看着现场的气氛没有一开始那么浓重了,小白果悄悄来到叶白川身边,小声问他。
“你知道是谁做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