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手里有的是备用钥匙,趁你睡着我就进来了。”
楚韶:“............”
“轻煦,六日不见,你一点都不想我么?”
楚韶气乎乎地道:“眼不见心不烦,哪怕你站在我面前,我也看不见你,自然也就不会想你!”
“不想我你脸红什么?”
淮祯用额头去抵着楚韶的额头,楚韶想躲开,又怕自己不小心压到床上这些兔子。
明明是自由之身,却被十几团毛茸茸的小东西弄得进退不得!
淮祯趁人之危,搂住他的上半身,蜻蜓点水一般轻碰他的鼻尖,唇珠,最后用柔软的唇瓣去碾压他的唇齿。
楚韶微微仰着头,被他温柔地掌控,眼前一片幽暗,耳边这点动静就格外清晰,让他觉得羞耻又...上瘾。
“刑部的事,是我做得不妥当,你别生气,好不好?”
“.......”
楚韶眼中滚起水雾,垂下眼眸不想让他看出来,淮祯却看得清清楚楚。
“我家轻煦受委屈了。”他搂过楚韶近日又单薄了许多的身板,拍着他的后背道:“都是我不好。”
“...啾咕,我知道你有难处。”楚韶低声道,“只要你能好,其实我怎么样都不要紧,但是有些事,我不希望是你来逼我做。”
“我以后不会再逼你做那样委屈的事情。”淮祯郑重地说,“等此间事了,没人可以再委屈小韶。”
“嗯?什么事?”
“这几日,我一直在宫中侍疾,宫中的御医不敢明说,但慕容告诉我,我父皇最多再挺十天。”
楚韶听了,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摸索着搭上淮祯的手,“你别难过。”
“帝王家,哪有什么纯粹的父子情?”淮祯包住楚轻煦的手背,说,“父皇还未下立储的诏书,赵皇后一党在背后为瑞王筹谋了不少事,未来十日内,京中必定风云骤变,恐怕逃不过一场厮杀。”
提及厮杀二字,楚韶下意识握紧了淮祯的手。
他很快想到了淮祯没说出口的顾虑。
“你是担心瑞王的势力反扑回京?也对,他在京中数十年,在中溱各地都遍布势力,不是一道幽禁三年的旨意能连根拔除的,最要紧的是,瑞王的私兵还是个未知数,万一像随州那样,忽然发动攻城...你们兄弟之间,岂不是免不了一场手足相残?”
淮祯柔声纠正道:“我的兄弟只有远在花州的淮暄一个,淮旸是仇人,不是手足。”
“什么?”楚韶知道皇家之间的亲情十分容易为权势而变质,但听淮祯直接将淮旸视为仇人,难免有些意外,毕竟是同父异母一同长大的情谊,这中间究竟隔了一层什么才会让他们兄弟直接变仇人?
淮祯轻描淡写地说:“日后再与你解释。”
他总不能告诉楚韶,当日母妃自尽时,是淮旸特意让人把他引到兴政殿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妃自刎而死还不准他哭喊出声吧?
这些血腥又残忍的往事他一个人背负就好,楚韶没必要与他一起承担这种痛苦的记忆。
“我兵权在握,瑞王一党只是蝼蚁之辈,你不必为我担心,相反,我更忧心你。”
淮祯说,“因为你与我的这层关系,文容语将你视为眼中钉,京中其他势力也会盯上你。纵然我这几日有意冷落你,还把你送到后院来住,但还是不够安全。”
楚韶何等聪明,一下就领悟到他话中的未尽之意:“如果是以前,我还能与你共度难关,但现在我双目失明,在这样的局势下,难免会是个累赘。”?
“你不是累赘。”淮祯不喜欢他这样轻视自己。?
“我都明白的,啾咕,大事要紧,我不能在后方给你添麻烦。你说吧,怎么安排才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不然我回随州去住?”
“不,你不能离我太远,否则只会更危险。”淮祯没想到楚韶如此好哄,顺水推舟地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你去城郊的雅苑住十日,那里偏僻,又有王府的暗卫保护,就算京中生变,你在那里也是安全的。”
淮祯确实想让楚韶远离京中的危险,他只是刻意隐瞒了裕王府要在六天后娶个王妃进门。
他亲了亲楚韶的额头,约定道:“十日后,我来接你。”
楚韶问:“...这是承诺吗?”
“当然是。”
“啾咕,你已经...食言过一次。”
楚韶闭上眼睛,其实是两次,淮祯还隐瞒了对自己下毒一事,但他可以暂时不做计较。
“这次再骗我,一辈子不理你。”
“好。”
这话听着十分孩子气,淮祯以为他随口一说。
后来才知,楚轻煦说得出做得到,说好一辈子不理他,真就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