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男主的潜藏属性:他是个毛茸控啊!
碰到毛茸茸的小动物,不仅笑了,连态度都变了。
唐依抱着断枭rua了个爽,顺着断枭的指引,三人一同朝东南方走去——温颜原本打算分道扬镳,看了唐依数眼后,莫名忍了下来,只是脸色非常臭,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温颜这个人,脾气确实不好,除去本性问题,和她本身所练的烈性功法也有关,大多时候她总在说伤人、别扭的话。平心而论,对唐依虽然没多少好脸,总体算来却是在帮助唐依的。
唐依明白这点,主动抱着断枭靠过去,以学渣的向上热情发出邀请:“温姑娘,你要不要摸摸它,很暖和很舒服的!”
温颜用看智障的眼神与她对视。
唐依:“……打扰了。”
她还是安静龟缩好了。
温颜陡然出声:“你就那么相信祁沉星?”
“?是啊。”
唐依错愕一瞬,回答却很顺畅,“祁公子又聪明又可靠,沉着冷静还风度翩翩,我觉得——”
“好了你闭嘴吧。”
温颜猛地闭上眼,单手按在太阳穴处,眼皮还跳了跳,“你要是哪天被骗去卖了,我都不会觉得稀奇。”
唐依没懂为什么这位工具大手又开始对自己发起进攻,思索了一下这位大佬带她来的行动和其他事情,她选择性忽视了这点,诚恳地建议道:“你真的不要试试摸一下断枭吗?心情真的会变好。”
断枭:“……”
温颜:“……”
最终,温颜摆着一张臭脸,看上去不情不愿地rua了断枭数十下,结束后的断枭已然是一只废枭,了无生趣地缩在唐依怀里,唯有尾巴处轻微地抽动能表示它仍然保持着生机。
温颜rua够了,还非要补充一句:“别以为你长得可爱还会卖乖就没事,如果真敢耍花招,我一定把你的皮做成观赏用的鞭子。”
断枭委屈地一抖,抬首用耳朵去蹭唐依的脸,爪子仅仅扒着唐依的手臂不放。
唐依又发现了温颜的潜藏属性:口嫌体正直。
断枭引他们去了一处泉水前,入口处被细密的荆棘丛挡住,断枭跳下去,做了个上蹿下跳都进不去,还容易被划伤的演示,做完后,一下窜回唐依脚边,抱着她的腿小声地“嗷呜”。
唐依点点头,上前试图将荆棘丛拨开,发觉这丛荆棘……很重。
锋利是一方面,看上去轻盈枯瘦的枝干却有超乎意料的重量,唐依搬弄数下,险些把自己的手划破。
祁沉星主动走上来:
“唐姑娘,我来吧。”
唐依往旁边让了点位置,是想齐心协力。
后方温颜不善的声音传来:“唐依,你过来待着,我去。”
荆棘丛前的位置只能容纳两人。
唐依停了停,心想果然,看上去是在相杀,还是挡不住感情的萌发嘛。
她往后退开。
温颜又道:“你站远点,免得打到你。”
唐依又往后退了几步,给足了他们私人空间。
原本在地上待得好好的断枭又窜到唐依怀里,娴熟地找了个姿势,安心舒适地眯起眼,享受地窝着。
温颜与祁沉星并排站在荆棘丛前,两人差不多同时伸出手。
温颜率先开口:“上元真人并不知道今天守在机关琼处的人是我,你是如何从上元真人哪里得知我的身份?”
“我似乎并没有说过这句话。”
祁沉星动作不停,手指在一根荆棘上寻找合适的角度。
“是,你是没有说过。”温颜的语调低下去,“既然你是猜出来的,为何面对唐依的提问,你非要说出模棱两可的答案?你是什么意思,你想骗那个傻姑娘什么?”
“……”
祁沉星无声地叹了口气,像是无奈到了极点,“温姑娘,从见面开始,你便对我满满恶意,我不知是何处惹你不快,且不论你背后偷听的事,我的回答难道不是被你所打断,现如今你却要指控我欺骗唐姑娘。”
从见面开始,这应该是祁沉星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了。
温颜蹙了蹙眉,嘴唇抿紧。
片刻后,她道:“可你为何要说出那样模棱两可的话,一开始直接回答不就好了。”
她听见了。
在唐依那个傻姑娘没有意识到那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从而被误导时,她清楚地知道上元真人并不知道今日在此处的是她温颜,她下意识地对这样的误导产生了警惕与厌恶,进而觉得祁沉星所作的一切都带着不怀好意,希望能隔开他和唐依。
祁沉星垂下眼,手指握住了荆棘上的空处,缓慢地使力:“温姑娘总说唐姑娘笨,在思维方式上,唐姑娘确实不太擅长曲折的事情,如果要好好地跟她说,最好是从头开始,就像是在讲一个故事。”
他的声音清透动听,嗓音不急不徐,挟裹着微风,即便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也让听者不由自主地静心凝神。
温颜沉默了一会儿,道:“是我误会你了,抱歉。”
“不用。”
祁沉星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变化,如他一贯表现出来的,过分沉静冷淡,“只是,我也想问温姑娘一个问题。”
温颜:“什么?”
“既然怀疑我会对唐姑娘不利,为什么温姑娘不当着她的面问出这个问题,而要和我单独交谈?”
温颜:“这个……”
“是因为,你觉得唐姑娘太信任我了吧。”
祁沉星微微垂首,彷佛只在专心致志地对付眼前的荆棘,白皙修长的手指与荆棘的颜色形成强烈反差,“这件事本就是你的直觉使然,实际上你也知道漏洞颇多、理据不足,方才迟迟没有发难,背后与我单独交谈,不过是试图诈我。你没有信心能用同样模棱两可的怀疑,使唐姑娘放弃我,若是像方才那样被解释清楚,唐姑娘不仅会对你失去信心,大概还会觉得你是在故意陷害我。”
“如此一来,温姑娘就算之后真的被我设计,恐怕唐姑娘也很难相信你才是那个受害者。”
祁沉星抬起眼,那双黑沉的眸中蕴着点点日光,将他一双眼衬得润泽透亮,含着安抚人心的内敛平和。
他就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温颜,语调温煦地说:
“毕竟,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