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祥瑞神迹国师不来朕也正要唤你来,快来给朕解读一番。”
“陛下,此乃神迹不假,但是臣认为祥凶难测啊!”万玄辰的语气很是平缓,还真有股子世外高人的气息,但是脸上的肃穆表情却是将其心中的活动表现得一清二楚。
闻言,李锦巍和千妙语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国师细说。”
“请陛下回殿,如此景是凶那便多观无益。”
进了清思殿后,不等李锦巍坐回他书案后的御座里,万玄辰便说道:“陛下,依臣看来,这天降火云仙女非但不是祥瑞之兆,反而极可能属大凶。”
“为何不是祥瑞?”
“云是凡云,火是天火,天火灼烧凡云幻化之仙女,仙女岂有不陨之理?”
听了万玄辰的话,李锦巍恍然大悟。
“那国师认为此天象正解如何?”千妙语问道。
“回千妃娘娘,臣尚未得正解。”
李锦巍闻言眉梢微蹙,沉思片刻问道:“国师可看了?”
“还未看,臣连忙进宫就是想请陛下与臣一同看。”
李锦巍点点头,道:“国师请。”
万玄辰躬身揖一礼后来到李锦巍的书案前,亲自将墨砚中还为干涸的墨汁研了又研,待砚中盈满浓墨之时,他执起笔架上最细的一支轻轻点了一滴那御用香墨。
笔毫染黑,但是万玄辰并没有落墨于雪宣纸上,而是将那细笔悬到了笔洗之上。少顷,那滴按理早应该被笔毫吸固的黑墨竟然滴入了笔洗中。
一滴黑墨在一洗清水中迅速流转变幻化为缕缕黑絮,在黑墨变化之初万玄辰看了一眼后就开始继续研磨,不过这次他研的是另一方砚台,一方红色的砚台。
如先前那般,研好,笔蘸,然后滴红墨入洗。
随着那一滴红色的墨滴入笔洗,万玄辰开始目不转睛的盯着笔洗,眼眸明亮好似笔洗中有十万锦绣大世界。李锦巍亦如他专注,只不过他并不能从其中读出什么天地玄机。
之前,笔洗清水之中的黑墨虽淡,但化絮丝百千却不散尽,可是随着那滴红墨的介入,一切改变了。
一滴红墨成千万血红丝,迅速与黑墨相融相吞。黑墨所化之黑絮只有百千,而是红墨化之红丝有千万,黑墨自然相较不过败将下来,然后笔洗清水之中只存红丝,经久不消。
看到此景,国师万玄辰松开了因为紧握而骨节微白的拳头,轻叹一声道:“凶!”,随后他便觉嗓子一甜,一抹殷红溢出唇边染了白须。
“国师你这……”
李锦巍见状关切,而千妙语更是已经唤太监去传太医了。
“陛下不必担心,此等窥探天机之事自然有所相报。”说着,万玄辰持白帕随手拭去唇边血迹,道:“陛下,这仅仅是开始。”
入夜,清思殿百烛齐掌通明一片,直至子时国师万玄辰才走出清思殿。
从傍晚就一直在皇宫侧门等候的澄明远远地看见了师父万玄辰后立刻提着灯笼走了上去。近前,借着灯笼和宫道两旁的烛笼发出的昏光,他看清了师父淡白如纸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疲惫。
“师父,您看到了什么?”
“红色的江山。”万玄辰简介地回答,脚步不停继续向马车走去。
师徒二人上了马车后,澄明想了又想终还是开口问道:“此次天象真的如此之凶?”
“如果那传说中的神域真的存在,那傍晚时的景象就不是天象,而是神迹。”
稍作停顿,万玄辰继续道:“今天进宫如此匆忙便是因为我想借一借皇族之威灵好让我在看完之后少应些报,可是天本就不是我等凡人可观之物,即便我借了皇上的些许气息,还是未能挡了该来的报。”
“师父,你做国师这些年已经看了太多次,徒儿担心……”
“为师的寿数不是你应该忧思的问题!”万炫辰用冷硬的语气打断了徒弟的关切之语后说道:“去砍樵人那里。”
车厢之外并没有车夫,只有一匹模样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黄马。既然没有车夫,那自然没有人回应万炫辰,可是那匹黄马却径直调了头拉着马车向着白帝城北门驶去。